郑明芷闭了闭眼,又睁开。
不甚理解道:“为什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明明都已经想通了。
她都打算好要循序渐进,跟宋槛儿那小蹄子长时间慢慢斗下去了。
她明明已经不著急姓宋的能不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又会不会继续得宠下去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拖她的后腿!
郑明芷不懂。
她皱紧眉难以理解又焦躁心疼地看著庞嬤嬤,看著眼前將她带大的奶娘。
“对不住,奴婢对不住您……”
庞嬤嬤向她磕头。
“是奴婢怕宋昭训有了小皇孙之后跟您爭权,奴婢不想让宋昭训挡了您的路!
所以奴婢瞒著您和青槐取得了联繫,让她捡了晒乾的鸟粪磨成粉带进了產房!
再让她趁宋昭训生產屋中大乱之际拿手摸了鸟粪,抹到剪子上去……”
庞嬤嬤的计划確是这样。
有一种鸟粪与肤色相似,干了之后没有任何味道,拿手指就能將其磨成粉。
槛儿的早產谁都没料到。
但这种鸟粪寻常並不少见。
青槐在槛儿怀胎满八个月整的时候,便藉机寻了鸟粪將其藏至隱秘的地方
槛儿昨晚突然发动。
青槐趁大伙儿都动起来时用手指將鸟粪磨成了粉,沾了些许抹到耳朵后面。
有头髮做遮掩,加之用量不大,即便有人检查他们身上也注意不到这个地方。
何婆子要提前剪脐带,青槐看到了。
但她没阻止。
原是想看何婆子能否成事的,没想到小皇孙突然哭闹,何婆子也被其他人发现了。
青槐便只有继续自己上了。
她其实並没有看见何婆子在剪子上动手脚,之所以提议换剪子不过是为了確保换上被她涂抹了鸟粪的剪子。
可惜没想到小皇孙当时哭闹不止,且银竹她们居然另外备了几把剪刀。
之后青槐就一直被人状似不经意间挡在了远离宋昭训的地方,再之后她便被逮住了。
“计划都是奴婢想的,是奴婢怨恨宋昭训!还请殿下勿要降罪於太子妃!”
事到如今庞嬤嬤必须要把这事揽下来,她在决定做这事之前就做好了的准备。
再者说青槐是顺国公府的人。
通常这种从小被放进宫的钉子,遇上涉及十恶不赦的重罪事件时都会先自裁。
可青槐却没有自裁。
这只能说明太子已经查出青槐是顺国公府的人,手里握的有青槐的把柄。
否则青槐不会这么就招了。
这么一来,如果庞嬤嬤不將事情彻底揽到自己头上,强调她是自作主张。
那么太子就会把谋害皇孙的罪名扣到太子妃头上,扣到顺国公府头上!
反之,庞嬤嬤抗下了这件事。
那么太子妃顶多就是个治下不严的罪,顺国公府要担的责也会相对轻很多。
脑袋里全是合计。
庞嬤嬤愈发把头磕得响。
海顺问她:“霜云做的事,也是你指使的”
庞嬤嬤动作一顿。
不是,霜云先前確实同她提过挑唆永煦院的奴才办事,但被她给按下了。
她觉得此法可行性不大。
然而她明明没同意这么做,霜云却做了。
为什么
庞嬤嬤暂时想不到各中缘由,但为了不牵连到她主子,她也咬牙认了!
“是!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吩咐霜云……”
“不。”
“不是你。”
一道幽幽的声音陡然响起。
却是方才被嚇得说不出话的霜云,她泪流满面,状若心灰意冷地看向郑明芷。
“主子……您要舍了嬤嬤吗这两件事,分明是您让奴婢和嬤嬤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