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菲米婭呼吸一滯,脸色紧绷了。
“疾病”
“白莲华!到底是什么恶疾快说!”
白莲华咬了咬牙:“回稟圣女殿下……祭司院的大人们初步判定……是天!”
轰——!!!
“天”二字,让所有人的脸色彻底变了,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天!
居然真的是天!
那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代表著十室九空,代表著焚城灭跡,代表著在绝望中等待腐烂的恐怖!
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都城一旦被天攻陷,那基本就是十死无生的绝境!
人力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力……
一想到磐石城內可能已是人间炼狱,想到自己一行人正奔向这座“危城”,所有人的內心,猛然一沉。
有人忽然想到……
刚刚叶修好像说了就是天
思绪一起,有人刚想望向叶修,结果……
一个平静的声音,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缓缓盪开:“果然是天,一个天而已,又不是不能治。”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凝固的绝望氛围!
唰——!
所有人的目光,带著震惊!错愕!难以置信!齐刷刷地望向了声音来源——叶修身上!
不是……
他们没听错吧
治
他说治天
这简直比天本身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狂妄!!!”
一声饱含惊怒的厉喝骤然炸响!
白莲华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猛虎,瞬间暴怒。
她甚至拔出腰间佩刀,刀锋直指马车上的叶修。
“你是何人”
“竟敢在此口出狂言,妖言惑眾!”
“天乃不治之瘟神!古往今来,染者十死其九!”
“我拜战国祭司院集全国之力,日夜钻研,尚束手无策!”
“多少名医圣手,殫精竭虑,也难挽天倾!”
“你一个外邦之人,黄口小儿,竟敢轻飘飘一句能治”
“你是视我磐石城万千垂死性命如儿戏视这焚城灭国之灾如无物”
白莲华的怒火点燃了周围拜战国骑兵的愤怒。
他们亲眼目睹了瘟疫的恐怖,亲歷了失去同袍和亲人的痛苦,此刻听到一个外人如此轻慢地谈论,无不怒目而视!
若不是一旁还有一个圣女,他们估计已经扑上来宰了叶修了!
锦衣卫和神无卫见状,几乎是本能反应,瞬间刀剑出鞘,盾牌前举。
下一秒。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面对白莲华暴怒的刀锋和周围瀰漫的杀气,叶修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只是打了一个哈气,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是谁大坤奉旨出使北宸的千户,叶修。”
“至於能不能治……”
叶修的目光扫过官道两旁的百姓,又缓缓移回白莲华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的反问道,“关你屁事”
空气一滯。
白莲华的怒火顿时如同火山爆发。
“狂妄至极!”
“拿下这个妖言惑眾,藐视我拜战国国难的狂徒!”
“就地格杀勿论!”
“遵令!”她身后的拜战国骑兵早已怒不可遏,闻令立刻刀枪並举,策马就要衝上前来!
“住手!!!”
一声清冷的断喝,如同九天寒冰,瞬间冻结了即將爆发的衝突!
尤菲米婭的脸色一寒,怒不可遏的开口了。
“白莲华!给本圣女退下!”
所有人的动作一停。
白莲华的动作一顿,隨之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圣女:“殿下!此人……”
“他並非狂徒!”
尤菲米婭声音冰冷,一字一句清晰地迴荡在所有人耳边,“他是大坤帝国奉旨出使北宸国的钦差正使,叶修叶大人,更是本圣女的贵客!你胆敢对使节刀兵相向,是想挑起两国爭端吗!”
还有一点。
那个男人还是她的男人。
嗯……
稀里糊涂將自己输掉的那种男人!
“大坤使节叶修”
白莲华的脸色一沉。
“殿下!就算他是大坤使节又如何”
“他方才所言,简直是对我磐石城万千亡魂和垂死百姓的褻瀆!”
“是对我拜战国举国上下的侮辱!”
“天乃绝症,岂容他如此轻慢戏言他太过分了!”
尤菲米婭的声音,更加冰冷彻骨:“本圣女说了,退下!收起你的兵器,让你的人全部退后!立刻!马上!否则……以抗命论处!”
“殿下!”
白莲华还想爭辩,但接触到尤菲米婭那双冰冷刺骨的金眸,她的愤怒都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她深知圣女在拜战国的地位,更明白此刻抗命的后果……
稍微冷静了一下。
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不甘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隨即。
佩刀回鞘!
四周的士兵,无奈地跟著退回!
但双眸展现的愤怒,並未减少。
尤菲米婭的目光这才从白莲华身上移开,隨之望向了叶修。
“你方才说,治疗这……天,很简单”
“你……当真不是开玩笑”
叶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