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香阵启,时空裂(1 / 2)

马嵬坡的风裹挟着黄沙,卷过临时搭建的营帐,将苏合香手中的“麝香”锦盒吹得微微颤动。她刚将最后一味香料归位,十二只刻着云纹的鎏金香奁在案上排成环形,氤氲的香气缠绕着案角那枚温润的玉佩,竟让玉佩表面泛起了细碎的银光。

“合香,叛军的前锋离这里不足三十里了。”萧策掀开帐帘走进来,甲胄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他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紧紧锁着苏合香,“沈将军已经率部去阻拦,我们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启程。”

苏合香没有抬头,指尖轻轻拂过“麝香”香奁的纹路,那是她昨夜不顾伤势,用三天三夜熬制出的成品——琥珀色的香膏凝结在玉盘中,凑近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与其他十一味香的清冷、醇厚、清甜交织在一起,恰好补全了“长安十二香”的最后一块拼图。

“再等等。”她抬手按住玉佩,指尖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香经》里说,‘十二香聚,龙脉引之,时空乃开’。方才我在帐外看过,马嵬坡的地势西高东低,恰好对应着长安龙脉的余脉,只要将十二香按方位布成香阵,或许……”

“或许能让你回到现代,对吗?”萧策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他早已知晓苏合香的来历,也明白这枚玉佩和十二香对她意味着什么——那是跨越千年的归途,是她本该属于的世界。

苏合香抬眸看向他,眼眶微微发红。萧策的左臂还缠着绷带,那是昨夜为了护她突围时留下的伤,此刻绷带边缘仍渗着淡红的血渍。她想起在长安初见时,他一身银甲立于宫门前,替她挡下杨国忠的刁难;想起在洛阳城破时,他背着受伤的她在乱军中穿行;想起无数个深夜,他守在“合香居”外,只为等她做完最后一味香……这些画面像走马灯般在脑海里闪过,让她怎么舍得独自离开?

“我不走。”苏合香突然将玉佩攥紧,指节泛白,“十二香凑齐了又如何?没有你在的地方,哪里都不是归途。”

萧策的心猛地一震,他快步走到案前,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很凉,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帐外突然传来的喊杀声打断——那是沈将军的亲兵,声音里带着绝望:“将军!叛军冲破防线了!快护着苏姑娘和萧将军走!”

苏合香脸色一变,立刻将十二只香奁塞进随身的锦囊,又抓起案上的火折子。“来不及了,我们得立刻布香阵。”她拉着萧策往帐外跑,“你还记得《香经》里的方位吗?‘沉香’置北,‘檀香’置南,‘麝香’居中……”

两人刚跑出营帐,就看到远处的沙丘上涌来黑压压的叛军,他们举着火把,像一群饿狼般朝这边扑来。沈将军率领的残兵虽在奋力抵抗,却架不住叛军人数众多,很快就被逼得节节败退。一名叛军将领看到萧策,立刻挥刀大喊:“抓住萧策者,赏黄金千两!”

“你先去东边的土坡!”萧策将苏合香往身后一护,拔出腰间的长剑,“我来拦住他们,你尽快布好香阵。”

“不行!”苏合香死死拽住他的衣摆,“要走一起走!”

“听话!”萧策的声音陡然严厉,却又带着一丝温柔,“你回到现代,好好活下去,就是对我最好的交代。若有来生……”他没有说完,转身就朝叛军冲去。银甲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寒光,他的身影很快就被叛军淹没。

苏合香看着他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她知道萧策是想为她争取时间,也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他的牺牲。她咬着牙,转身朝东边的土坡跑去,怀里的锦囊硌得她胸口发疼,那是十二香的重量,也是她和萧策跨越千年的羁绊。

土坡上长满了低矮的灌木,苏合香按照《香经》的记载,迅速将十二只香奁按方位摆放:北边的“沉香”香膏遇风即散,散发出醇厚的木质香气;南边的“檀香”燃起一缕青烟,带着淡淡的奶香;东边的“龙涎香”凝结成珠,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西边的“郁金香”则释放出清甜的花果香……十二种香气在风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香环,将土坡笼罩其中。

最后,她将“麝香”香奁放在香阵中央,点燃火折子凑近。当火焰触碰到“麝香”香膏的瞬间,一股灼热的气流突然从地底涌出,土坡开始微微震动。案上的玉佩挣脱她的手心,悬浮在香阵中央,发出耀眼的光芒。

“就是现在!”苏合香按照《香经》的指引,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以香为引,以玉为媒,承龙脉之气,启时空之门!”

话音刚落,玉佩突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道银光融入香阵。十二只香奁同时燃起大火,香气变得愈发浓郁,竟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扭曲的光门——那是时空通道!通道内传来阵阵轰鸣声,仿佛有无数股力量在拉扯,想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吸进去。

苏合香正要踏入通道,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喊:“合香!”

她猛地回头,看到萧策浑身是血地朝她跑来,他的银甲已经被砍得破烂不堪,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是受了重伤。而在他身后,那名叛军将领正举着大刀追来,刀上的寒光直指萧策的后背!

“小心!”苏合香失声尖叫,想冲过去保护他,却被通道的吸力牢牢困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策突然转身,用仅存的右手举起长剑,挡住了叛军将领的大刀。“当”的一声脆响,长剑被震得脱手而出,萧策也被巨大的力道撞倒在地。叛军将领狞笑着,举起大刀就要朝他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