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合香进来,骨力裴罗停下交谈,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锦盒上:“这位就是‘合香居’的苏掌柜?久闻大唐调香技艺高超,今日倒要见识见识。”
苏合香拱手行礼:“使者大人客气了,晚辈只是略懂调香,今日特来为您讲解‘西域朝晖’的由来。”她打开锦盒,取出一盒“西域朝晖”,将玉盒放在案上,“这‘西域朝晖’的名字,取自西域的朝阳与大唐的霞光,寓意两国友谊如朝阳般长久。”
说着,她打开玉盒,取出香饼,用银刀切成小块,放入银制香炉中点燃。片刻后,香气缓缓散开——起初是肉桂的辛暖,如同漠北清晨的阳光;接着是乳香的清甜,仿佛草原上的溪流;最后是麝香与安息茴香的醇厚,像是暮色中的草原,绵长而悠远。
骨力裴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脸上渐渐露出惊叹的神色:“这香气……既有我们漠北草原的浓烈,又有大唐长安的雅致,实在绝妙!苏掌柜,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配方?”
苏合香微笑着解释:“晚辈听闻回纥地处漠北,冬季严寒,所以选用了暖性的肉桂、麝香驱寒;又知道使者大人喜爱西域香料,便加入了月氏乳香和安息茴香,让香气更贴近您的喜好。同时,晚辈采用了大唐的调香手法,让前、中、后调层次分明,这样香气会更有韵味。”
骨力裴罗听得连连点头,又问道:“这香饼能保存多久?我们回纥部落离长安甚远,若是路上香气散了,就太可惜了。”
“使者大人放心,”苏合香指着香饼,“晚辈在香粉中加入了蜂蜡,做成香饼,既能锁住香气,又能防潮。只要妥善保存,一年内香气都不会散。而且,这香饼不仅可以点燃,还能放在衣箱中熏衣,或是碾碎后加入油脂,做成香膏涂抹,用法多样。”
骨力裴罗大喜,当即对李大人道:“李大人,这‘西域朝晖’我们回纥非常满意!我愿以十匹汗血宝马为谢,再订购两百盒‘西域朝晖’,作为部落贵族的用香。另外,我还想与‘合香居’定下长期贸易,以后回纥的香料,都从‘合香居’采购!”
李大人闻言,脸上露出喜色,连忙看向苏合香。苏合香心中一喜,立刻道:“能与回纥达成长期贸易,是晚辈的荣幸。晚辈定会保证香料的品质,按时为回纥供应最好的香料。”
骨力裴罗哈哈大笑,起身走到苏合香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苏掌柜不仅调香技艺高超,做人也爽快。今后,你就是我们回纥的朋友!”
苏合香连忙回礼,心中满是成就感——不仅“西域朝晖”得到了认可,还为“合香居”争取到了长期贸易,更重要的是,这是大唐与回纥友好往来的见证,她用自己的调香技艺,为两国的友谊添了一份香气。
离开鸿胪寺时,夕阳正斜照在朱红的宫墙上,将影子拉得很长。苏合香提着锦盒,脚步轻快,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今日在鸿胪寺,她发现骨力裴罗带来的乳香样品,品质比长安市面上的好太多,若是能直接从回纥采购乳香,不仅能保证原料品质,还能降低成本。
回到“合香居”,苏合香立刻将这个想法告诉了阿罗憾。阿罗憾听后,连连称赞:“这个想法好!回纥的乳香本就是西域上品,若是能直接贸易,咱们‘合香居’的原料品质就能更上一层楼。我这就去联系西域商队,为后续的贸易铺路。”
调香室的灯再次亮了起来,苏合香坐在案前,在纸上写下“西域朝晖”的配方和贸易计划。烛光下,她的字迹工整而有力,仿佛在描绘一幅美好的蓝图——她不仅要让“合香居”的香气传遍大唐,还要让大唐的调香技艺,沿着丝绸之路,走向更远的地方。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胡风堂”内,安思远正看着手中的劣质乳香,脸色阴沉。他身边的黑衣人低声道:“掌柜的,明日苏合香要去鸿胪寺,咱们要不要趁机……”
安思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急,等她从鸿胪寺回来,我要让她亲手做的‘西域朝晖’,变成毁了她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