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炮在张家房顶上,正被孟瑶的奉承和内心那点隐秘的满足感烘得有些飘飘然,也被门外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盯得如坐针毡,进退两难。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到破音的女声,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猛地划破了小院上空勉强维持的平静:
“李炮!你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
所有人都是一惊,齐刷刷看向院门口。只见李丽叉着腰站在那儿,头发有些散乱,眼睛瞪得像铜铃,因为愤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活脱脱一尊煞神。她显然是听说了消息,从河滩边那个孤零零的旧院子一路冲过来的。
于磊缩着脖子跟在她身后,想拉又不敢拉,一脸惶恐。
李丽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先剐过房顶上目瞪口呆的李炮,然后狠狠钉在闻声从屋里出来的张楠楠身上,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对方脸上:
“张楠楠!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破鞋!自己男人不要你了,你就回来勾引别人家的男人?你家房梁坏了?我看是你那骚骨头痒了,欠男人收拾了吧?!”
这话恶毒至极,张楠楠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死死咬着嘴唇才没哭出来。孟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丽:“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满嘴喷粪!”
“我喷粪?”李丽火力立刻转向孟瑶,“老虔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让你闺女赖上我哥?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娘俩什么德行!一个被城里人玩烂了扔回来的货色,也配?!”
“李丽!你住口!”
房顶上的李炮终于反应过来,又急又气,脸红脖子粗地吼道。他手忙脚乱地想从梯子上下来阻止妹妹。
可李丽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她看到李炮那副急着“护花”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想想自己和于磊住的那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自家亲哥哥问都没问一句,倒跑来给这个外人寡妇修房梁!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
说时迟那时快,李炮刚下到梯子一半,李丽一个箭步冲过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抬起脚,对着那架老旧木梯的支点,狠狠踹了过去!
“我叫你修!我叫你献殷勤!你这辈子就住她家房梁上吧!别下来了!”
“哐嚓!咔嚓!”
木梯哪里经得住这么猛踹?连接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一歪,然后“轰隆”一声,直接散架倒塌!李炮猝不及防,随着梯子一起摔了下来,虽然不高,但也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儿,工具撒了一地,狼狈不堪。
院子里瞬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