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聋老太之死(1 / 2)

暮色四合。

四合院总体氛围还是那般热闹。

甚至因为有了新的,和陈平安相关的,还带点传奇色彩的谈资。

在这炎炎夏日,也无法驱散人们扎堆凑热闹拉家常吹牛逼的兴致。

哪怕正主对他们的打趣和探討不感兴趣,宠辱不惊,淡然如常地早早回房闭门,院里住户们的谈兴也不减半分。

唯独刘家气氛相当死寂。

刘海中家门窗紧闭,灯油熬得只剩豆大一点昏黄。

“爸…爸…外头…外头都说…陈平安是活神仙…”刘光福声音发颤,缩在炕角,肥脸上惊惧未消。

刘光天也脸色煞白:“他…他连快死的老太太都能救活…咱们…咱们举报他…他肯定知道了!”

刘海中灌了口闷酒,劣质薯干酒的辛辣呛得他直咳嗽,却压不住心底的寒。

他猛地一拍瘸腿桌子:“怕…怕个球!无凭无据!他还能吃了老子”

声音在空荡的屋里嗡嗡迴响,更显色厉內荏。

“可…可易中海…阎埠贵…”二大妈抹著泪,声音发虚。

“闭嘴!”刘海中低吼,三角眼布满血丝,“不一样!老子…老子是匿名举报!他…他查不到!”

嘴上硬撑,手却抖得厉害。

陈平安那双平静得渗人的眼睛,还有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像毒蛇盘踞心头。

他能治人,就能…害人!

这念头一起,寒气从尾椎骨直衝天灵盖。

后院,陈平安盘坐床上。

磅礴神识如水银泻地,无声覆盖全院。

刘家压抑的恐惧、中院贾家棒梗盯著后院方向那贪婪又畏惧的眼神、前院阎家死寂的绝望…

还有后院正房,那死水般的沉寂深处,一丝微弱却执拗的意念波动,如同將熄的烛火,挣扎跳动。

聋老太

陈平安眉头微挑。

这老虔婆沉寂太久,此刻意念中翻涌的,竟是浓烈的悔恨、不甘

神识聚焦。

枯槁老妇蜷缩在冰冷土炕上,浑浊老眼死死盯著糊满旧报纸的顶棚,乾瘪嘴唇无声翕动,已然靠近生命尾声。

陈平安眼中有稀奇一闪而过。

这老婆子,竟然现在就快要死了

隨后他又恍然。

聋老太本来就年龄大,行动不便,吃也吃不好。

在养老天团倒塌后,除了娄晓娥经常照看,是没啥人来看她的。

有专门看护城市三无人员老人的社区工作人员,但他们也只是隔段时间给她带点生肉细粮啥的。

没有利益纠葛和求教之地,本就是陌生人,能来就算尽职。

自然不会如之前易中海和傻柱那样面面俱到。

没错,在得知易中海的真面目后,傻柱顺带著连聋老太也记恨上了。

自然不会专门再来精心照看她。

只是偶尔將一些剩菜请娄晓娥带给聋老太。

这已经是傻柱尽的最大的仁慈。

而娄晓娥虽然经常来照看聋老太,但她自己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聋老太哪能指望上她整好吃的

於是乎,聋老太的身体越来越差,再加上心气也散了。

身子骨自然就一天不如一天。

如今,已经走到生命尽头。

陈平安的神识冷漠地观察著。

没有启动『连结』隔空渡一缕生机给她续命的意思。

直到聋老太的生命气息彻底散尽,他才收回神识。

对方以前还和养老天团一起使坏,直接或者间接的也坑过他。

陈平安自认从来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子。

没有仗著修仙者的便利折磨她,已经是他的大度。

要知道,如今的易中海还在牢里承受折磨呢!

他之前还隔著几十里,给对方续上了一道折磨心臟的灵机。

看著聋老太默默在床上蜷缩著去世,陈平安心情毫无波动。

……

翌日。

晨光熹微,却驱不散后院那淡淡死气。

“啊——!”

一声悽厉到变调的尖叫,骤然撕裂后院的寧静!

娄晓娥端著碗刚熬好的棒子麵粥,站在聋老太门前,浑身筛糠般抖著。

碗哗啦一声,手没端稳,瓷碗砸在青石板上,碎片四散,滚烫的糊糊溅了一脚。

她眼中不自觉地溢出两行泪,脸色惨白如纸,手指颤巍巍指著洞开的房门。

“老、老太太……”

屋里土炕上。

聋老太枯瘦的身子僵挺著,老被滑落腰间。

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直勾勾望著房梁,瞳孔扩散,写满了临死前的眷恋与不甘。

嘴巴大张著,仿佛想吶喊,却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绝望窟窿。

整张脸的表情扭曲变形,凝固成一副狰狞可怖的遗容。

可以看得出,她走得並不安详。

“死…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