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雷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手腕,顺势将人拉近,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廓,嗓音低沉而危险:
“打坏了,你以后不想用了?”
“去你大爷的!”
郑小鱼耳根通红,羞恼地啐了一口。
田小雷却像是上了瘾,又像平时逗他那样,自然地撩起他的背心下摆。郑小鱼慌忙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
“你别老这样……到时候养成习惯了。”
“习惯什么?”
田小雷一时没反应过来。
郑小鱼别开眼,声音低了下去:
“以后你和别的女演员拍戏,万一没转换过来,多尴尬。人家要是告你性骚扰怎么办?”
田小雷闻言,动作顿住了,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深深看了郑小鱼一眼。
在他心里,一个坚定的念头已然成形:以后,大概不会再和其他女演员拍亲密戏了。
然而,他的沉默在郑小鱼看来,却成了犹豫和不够在乎的证明。
一个习惯于用行动代替言语,一个却在感情里极度缺乏安全感,迫切需要通过明确的承诺来获得肯定
——这认知的错位,或许正是日后分开埋下的种子。
转场后,拍摄郑小鱼与对手演员的格斗训练戏份。
按照剧情要求,他需要与对手进行大量的肢体接触,学习锁技与擒拿。
田小雷就抱臂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眼神越来越冷。
导演瞥见他紧绷的侧脸,赶忙笑着解释:
“这都是格斗正常的肢体接触。”
田小雷没有接话,只是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腮帮因紧咬的后槽牙而微微鼓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场中,郑小鱼虽全神贯注于动作,却仍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如影随形,
牢牢锁定在他身上,让他每一个被“制服”的动作,都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压力。
终于,导演一声“过”为这场令人煎熬的戏画上句号。
田小雷的脸色却并未随之缓和,依旧阴沉得。
他径直走到休息区,拧开一瓶水灌了几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瓶身捏碎。
郑小鱼卸下戏里的架势,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小跑着凑过去,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走啦,吃饭去!”
“你拍爽了是吧?”
田小雷猛地放下水瓶,目光锐利地盯住他,醋意混着火气,几乎要从字眼里溢出来,
“被别的男人背来抱去,感觉怎么样?”
郑小鱼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不甘示弱地反驳:
“田小雷你讲点道理!这都是工作需要!你要这么说,你跟汪石还有吻戏呢,那我问问你,被别人亲的感觉怎么样?”
这一记精准的反杀,瞬间噎得田小雷哑口无言。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逻辑上完全被碾压,
只能把翻涌的醋意和怒火生生咽回肚子里,自己跟自己较劲,胸口堵得发闷。
“问你呢,田小雷老师!”
郑小鱼见他语塞,得理不饶人地追上前一步,仰着头逼问,
“你说啊,感觉到底怎么样?”
田小雷狼狈地别开脸,生硬地扭转话题,抬头望了望天:
“咳……今天天气真不错。走了,吃饭,再晚没位置了。”
说完,几乎有些仓促地迈开长腿朝前走去。
“切,没劲!”
郑小鱼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剧组附近常去的那家餐厅。
田小雷的助理瑶瑶跟在后头,手里拎着、肩上挂着、臂弯里挎着满满当当的包、水杯、剧本和外衫,活像个移动的行李架。
看着前面那对即使闹别扭也自成结界的身影,瑶瑶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家人们谁懂啊!这班真是上着上着就干成双人助理了,工资可是一分没涨!光天化日之下,不仅要处理工作,
还要实时围观小情侣打情骂俏,被迫摄入过量狗粮……这班是非上不可吗?!
她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任命地拖着沉重的步伐,跟上了那两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