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的云彩被夕阳染成金红,透过窗棂,在小木屋内投下温暖的光斑。白鸟岩将新得的日轮刀放在手边,深蓝近墨的刀鞘在光影下显出内敛的锋芒。桌上是简单的晚餐:山野菜汤、烤山芋、还有一小碟腌渍梅干。师徒二人相对而坐,氤氲的热气在两人之间盘旋。
鳞泷师傅默默地看着白鸟岩给心爱的刀擦完最后一点保养油,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如常,却带着一种事情尘埃落定的笃定感:
“拿到这刀,就意味着你正式踏入鬼杀队了。鬼杀队的癸级剑士,不再是仅仅跟随师傅在山中修习的徒弟。”他拿起竹筒,给白鸟岩盛了满满一碗热汤,“接下来,你该接受队内的统一调遣,去履行你作为鬼杀队剑士的职责了——猎杀恶鬼,保护群众。”
白鸟岩放下擦拭布,端起热汤碗,温暖透过粗陶传递到手心。他面色平静地点头,眼神中没有犹豫或退缩,唯有历经磨砺后的沉稳:“是,师傅。我明白。我会履行我的职责,猎除恶鬼,守护生者。”
鳞泷看着他,那张经历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抬手给他夹了一大块烤得软糯的山芋:
“好。只是……”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长辈式的感叹,“一旦开始接任务,天下之大,恶鬼藏匿之处无穷尽。你会四处奔走,脚不沾地,像急流奔袭的鱼,哪里需要哪里去。”他像是在回忆过往,“我年轻时就是这样,在山里住不了几天,就要拔刀奔赴下一个地方。义勇那小子……也差不多,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他回来一次……”
话中没有责怪,只是叙述着一个能力出色的猎鬼人注定飘零的常态,以及……一丝潜藏的、对日后聚少离多的了然。白鸟岩握着汤碗的手指略微收紧了点,碗中清澈的汤面映着他沉默的面容。他看着汤里沉浮的几片嫩绿叶菜,没有接话,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却沉甸甸地落在了小木屋安静的空气里。
......
一夜无话。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狭雾山林间湿润的空气带着草木的清香。朝阳的金辉刚刚爬上小屋的窗棂。
白鸟岩早已起身,将新得的日轮刀一丝不苟地系在腰侧最顺手的方位,又在刀鞘外面谨慎地罩上了一层深色的布套。他正准备推门去进行例行的晨练,刚踏出门槛——
“哇——嘎!任务!任务!!紧急任务!!!”
一声穿透力极强的鸦鸣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晨间的宁静!一道黑影如同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天空俯冲而下,精准无比、熟稔地落在了白鸟岩的肩膀上!
那正是白鸟岩的鎹鸦——将军!
它尾羽上的那抹深邃幽蓝在晨光下仿佛带着流光。此刻,“将军”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矜持傲气(尽管那副模仿人类抱臂的姿态下意识地挺了挺),小小的胸脯激动地起伏着,猩红的眼睛瞪得溜圆,声音又急又快:
“西西南!西西南!发现恶鬼!发现恶鬼!!地点!鞍马山东麓!藤泽镇!!嘎嘎!!近日已有三名采药人遇害!嘎!疑为恶鬼所为!!白鸟岩!立即动身!清除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