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灾面具。他将面具递给弟子,每个从我这里走出去的孩子都会有一个。
白鸟岩双手接过。木质触感温润,能想象师父在油灯下雕刻的样子。他小心地将红色绳结系在腰间,面具随着动作轻晃,发出细微的咔嗒声。
窗外传来山雀的啼叫,鳞泷望向逐渐升高的太阳:让你提前几天出发,可以先去蝶屋看看。天狗面具转向弟子,声音里罕见地带着笑意,算是个小惊喜。
白鸟岩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过去一年,总会有盖着紫藤花火漆的信件送到狭雾山。有时鳞泷看到还会调侃几句。那些信纸都带着淡淡的草药香。
师父...白鸟岩的声音有些发涩。
鳞泷抬手打断道别的话,转而从壁橱取出一个包袱:里面有三天份的兵粮丸、止血粉和换洗衣物。顿了顿又补充,还有一包金平糖。
连我都不一定能战胜他了...鳞泷看着弟子挺拔的背影想道。一年前就开始刻苦锻炼的少年,现在已经能斩断瀑布。
那些天未亮就开始的挥刀练习,那些在雪地里反复演练型的身影,那些即使指甲脱落也要继续挥刀的坚持,都化作此刻青年眼中沉淀的锋芒。
白鸟岩在玄关处跪下,额头抵着木质地板。阳光透过门缝在他背上划出金色的线条。
感谢师父一年来的教导。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弟子必定不负水之呼吸的传承。
鳞泷站在阴影处,天狗面具掩盖了所有表情波动。所有思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去吧。
白鸟岩再次深深行礼。
当他迈出门槛时,晨雾恰好散尽,整座狭雾山沐浴在清澈的春光中。远处传来瀑布轰鸣的声音,那曾是他练习型的地方。
青年没有回头,但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面具上。山风吹起他的马尾和羽织下摆,蓝白色的布料像展开的羽翼。通往山下的石阶覆着新生的青苔,每一步都留下清晰的脚印。
鳞泷站在屋檐下,直到弟子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他摘下天狗面具,露出布满疤痕的脸。一滴水珠落在手背上,不知是融化的晨露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