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神捕,你……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呢?”
赵无咎毁去丹药的时刻神色狰狞,此时表情却变得无辜而茫然:“我今年尚且未到而立之年,‘十方鬼众’时期还是个几岁的娃娃啊,我如何会是六扇门内的‘鬼’?”
“谁说那个‘鬼’就一定是‘十方鬼众’的?那不过你精心误导的诡计罢了!”
展昭道:“你其实露出了许多破绽,但高明的是,事后又统统弥补上了,以致于我对你早就有疑虑,但始终没法将真正的嫌疑,定在你的身上,最后才不得不引蛇出洞!”
“哦?”
赵无咎的表情淡漠下来,眼神里闪动着莫测的光芒:“阁下不妨说一说,我有什么破绽?”
展昭道:“第一个显著的疑点,就是苏无情失踪的第二天早上,我和连彩云去六扇门总衙归还盘龙丝,你当时不应该说,前天晚上见到我们俩离开苏无情房间的!”
“为何不能?”
赵无咎皱眉:“你们确实出现在苏无情房间中,后来离开的啊!”
“但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展昭道:“你确实在暗中看到我们离开,我竟未能察觉,这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修炼的武学,对于周遭感应极为敏锐,你但凡在能够看到我出入的距离中出现,绝对会被我察觉……”
“除非你表现出的实力,远不是那个大相国寺前那个被我击败的赵无咎可比!”
“哦!原来是这样!”
赵无咎呵了一声:“但习武之人有些压箱底的招数,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就像戒闻的如来神掌,也好比阁下方才那一指,都未展现过吧?”
“你说的不错。”
展昭也认同:“所以哪怕你的这次指责,直接导致了六扇门总衙内爆发冲突,我事后也只当你深藏不露,修炼了别的武功。”
“再结合之前昭宁公主所言,你身为八贤王的义子,却在王府内外挑拨离间,散播消息,挑拨得八贤王与王妃夫妇不和,我也只当你表里不一,不是真君子。”
赵无咎露出委屈之色:“可那是真正的‘鬼’做的啊,散布风言风语,为的就是让我六扇门内外不宁!”
展昭道:“你的这个解释很妙,有那么短暂的一段时间,我还真的相信了。”
“哪怕每次六扇门不理智的冲动行为,事后想想,都是你起的头,甚至封不语都是你带回六扇门总衙的,但由于苏无情李无刑接连失踪,这起案件确实涉及到了上一代的老神捕,你冲动易怒,我也没有太往深处想。”
“我甚至中了你的诱导,考虑了陆九渊和苏无情师徒那等智慧,为何一直识破不了六扇门内藏有十方鬼众,是不是他们师徒俩自己就不干净……”
“短暂的一段时间相信?”
赵无咎眯了眯眼睛:“照这么说,你很快不相信了,但刚刚你却指责陆九渊是‘鬼’,那是故意这么说的了?”
“是啊!”
展昭坦然地点了点头:“不让你觉得奸计得逞了,你也不会迫不及待地将我独自带离,暴露本来面目,准备将我杀死后,嫁祸到陆九渊身上吧?”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陡然沉下,一字一句地道:“正如你那天跟我致歉后,看似回了六扇门总衙,实则赶在我前面,去玄机堂据点偷袭了裴老,伪装成‘钟馗’将他杀死一样!”
“这……这太耸人听闻了!”
赵无咎连连摇头:“裴老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裴老遇害的那天晚上,我还和展神捕见过的啊!”
“因为你实在胆大心细!”
展昭道:“裴老一死,我就怀疑‘钟馗’,因为我守了他三天,结果我一去总衙,凶手就出现了。”
“不是早早约定见面的‘钟馗’,凶手又怎么知道我那个时辰离开的呢?”
“答案很简单,我在总衙见了两个人,你和周无心!”
“而你料准了刚刚给我错误的诱导后,我途中会思索,回去的速度肯定相对慢些。”
“再加上你平日暴露出的轻功,其实远不是你真正的实力,所以你才敢打一个最极限的时间差,赶在我回去之前,杀人行凶!”
“无形中,你也在拿我当不在场证明啊!”
赵无咎继续摇头:“你这个推断不对,我真要这样杀裴寒灯,不仅得轻功快,还要提前准备‘钟馗’的衣袍服饰,你当时又是偶然出现的,这一切怎么来得及?”
“来得及!”
展昭道:“因为你早就有所准备,要杀害裴寒灯了。”
“哦?”
赵无咎嘴角忍不住轻扬:“可我为什么要杀裴寒灯呢?他可是我们六扇门人人尊敬的老前辈!”
展昭道:“动机我当场就看出来了,如果杀害裴寒灯的行凶者,不是害怕暴露身份的‘钟馗’,那凶手的目的,一定是希望六扇门与‘钟馗’火拼。”
“而当我说出以陆九渊的出山敲山震虎之际,你就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所以才追赶出来,先向我说了那番话,然后即刻去下杀手。”
“但是你在作案期间,你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赵无咎奇道:“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