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哥好厉害!”“我的天,这也太神了!”
“原来我们不用死在这里!”
他们本以为这次跟着前锋队就是去送死,没想到陆云许仅凭一己之力,就轻松压制了让三营折损惨重的兽潮。
有人忍不住放下刀,伸手摸了摸身边的冰雕,指尖触到冰壳的寒冷,才敢相信这是真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陆云许的敬佩。
可就在这时,侧面的浓雾里突然冲出一道火红的影子 ——
快得像道燃烧的闪电,是一头漏网的赤焰豹!
它浑身燃着橘红色的烈焰,火舌舔舐着空气,带着灼人的热浪,竟灵巧地避开了所有悬浮的冰棱,目标直指正在清点灵草的林月萱!
林月萱从未与这般狂暴的妖兽正面抗衡,猝不及防下只能勉强侧身躲闪。
火焰擦着她的衣袖掠过,烧得布料 “滋滋” 作响,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烫得她胳膊一阵发麻。
赤焰豹的速度太快,利爪带着尖锐的破风声紧随其后,眼看就要抓中她的肩膀,林月萱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咬紧牙关,做好了承受剧痛的准备。
“小心!”
陆云许的声音急促传来。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指尖瞬间凝聚起一道粗壮的冰棱,寒气逼人,正要掷出冻住赤焰豹的动作。
可注意力刚一分散,身后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
一头之前被冰链缠住、却没完全冻僵的黑熊,借着灵力松动的间隙,突然挣开了脆弱的冰链,挥舞着蒲扇大的利爪,带着雷霆之势狠狠划向陆云许的手臂!
“嗤啦” 一声脆响,刺耳至极。
陆云许身上的粗布军装被瞬间撕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深可见骨的伤口从手肘蔓延到手腕,鲜红的血液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手臂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衣袖,滴落在地上的腐叶上,晕开一片暗沉的红,与潮湿的泥土混在一起,散发出腥气。
“陆尘!”
林月萱惊呼出声,声音里满是慌乱与急切。
她顾不上躲避身前的赤焰豹,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就想冲过来帮忙。
可赤焰豹怎会给她机会?
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熊熊火焰,热浪扑面而来,逼得她只能连连后退,脚步踉跄,根本无法靠近。
而本该负责策应的曲祎辰,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眼睁睁看着黑熊的利爪划中陆云许的手臂,看着鲜血瞬间涌出,再看看周围满地冰封的兽尸,那些狰狞的面孔仿佛都在盯着他。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之前对陆云许所有的怨恨与不甘。
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得迈不开步,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长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却顾不上捡,转身就往林区外跑,脚步踉跄,跌跌撞撞,嘴里还不停念叨着:
“太可怕了…… 我不想死…… 我不要在这里……”
那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
陆云许用余光瞥见曲祎辰逃跑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无奈,却没时间去理会 ——
赤焰豹还在疯狂攻击林月萱,身后的黑熊也甩了甩脑袋,准备再次扑来。
他强忍手臂传来的剧痛,牙关紧咬,额角渗出冷汗,猛地加大《水衍四时诀》的灵力输出。
淡蓝色的灵力在他掌心暴涨,化作一道足有手臂粗的锋利冰棱,带着破空的呼啸,瞬间穿透赤焰豹的胸膛。
与此同时,一道冰链从地面骤然升起,如毒蛇般缠住黑熊的喉咙。
随着陆云许灵力收紧,冰链越勒越紧,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黑熊的喉咙被硬生生勒断,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地面微微一颤。
兽潮彻底平息。
浓雾像被抽走了魂魄,渐渐消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斜斜照进来,斑驳地落在满地的冰雕与兽尸上,冰面反射着冷光,与兽尸的狰狞形成刺目的对比。
陆云许扶着旁边的树干,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才勉强站稳 ——
手臂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暗红的鲜血早已浸透了粗布衣袖,顺着指尖一滴滴砸在腐叶上,溅起细小的血花,伤口边缘的皮肉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
丹田内的灵力因刚才的全力爆发消耗过度,变得滞涩不堪,像被堵住的溪流,连抬手的动作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重,每动一下,伤口就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林月萱快步跑过来,脚步都带着急切的慌乱。
她从怀里掏出用布包好的疗伤草药,指尖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帮陆云许按压伤口,生怕力道重了加重他的痛楚。
眼眶泛红,鼻尖也透着红,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你怎么样?伤口太深了,血流得止不住,得赶紧回营找军医处理!再拖下去,灵力都要顺着伤口散了!”
陆云许轻轻摇头,气息有些不稳,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的目光望向曲祎辰逃跑的方向,那里只剩下晃动的树影,声音低沉却依旧清晰:
“先把灵草清点好,这是任务关键。再派人顺着他跑的方向追一追 —— 他一个人在林区里瞎跑,没带武器也没疗伤药,要是再遇到残余的妖兽,也是死路一条。”
士兵们不敢耽搁,立刻行动起来。
有的蹲下身仔细清点散落的灵草,将其分类打包;
有的则拿起长刀,顺着曲祎辰留下的凌乱脚印追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林间。
林月萱看着陆云许手臂上不断渗血的伤口,又想起曲祎辰刚才弃队而逃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 ——
气曲祎辰的懦弱自私,危难时刻只顾着自己逃命,把 “策应” 的职责抛到九霄云外;
急陆云许的伤势难愈,灵力消耗过度,后续若再遇危险,根本难以应对;
更隐隐担忧,这场兽潮看似平息,可背后刘青远和李三石布下的杀局,绝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还藏着更阴狠的阴谋。
阳光渐渐驱散了最后一丝雾气,西山林场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还有冰雕融化时水滴坠落的声响。
可这场兽潮留下的痕迹,却像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