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的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幼儿园活动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念安盘腿坐在彩色泡沫垫上，面前散落着几十块拼图碎片。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小手悬在半空，似乎在犹豫该从哪里下手。
需要帮忙吗？顾沉舟轻声问道，今天是家长开放日，他特意推掉了一个会议来参加。
安安摇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些碎片：王老师说，要自己先试一试。
这是幼儿园新添的百片拼图，画面是梵高的《星月夜》。其他小朋友的家长都在悄悄提示，但顾沉舟记起女儿出门前说的话：爸爸，今天你看着我拼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安先找出四个边角的碎片，然后开始拼接边框。她的动作很慢，时不时拿起两块碎片比对着，小嘴无声地念着什么。
这里不对...她突然自言自语，拆开已经拼好的一小片，颜色太亮了。
顾沉舟惊讶地发现，女儿对色彩和形状的敏感度远超他的想象。有次她拿起两块看似能拼在一起的碎片，端详片刻后摇摇头：图案的线条对不上。
二十分钟后，拼图完成了四分之一，但安安遇到了瓶颈。她反复尝试着中间部分的几块碎片，却总是拼不进去。顾沉舟看到她的耳根渐渐发红，这是她着急时的小信号。
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递过水壶。
安安抿了抿嘴，眼睛仍然盯着拼图：我再试一次。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小朋友的哭声：我拼不好！永远都拼不好！那个孩子的父亲立即接手，三下两下就完成了剩下的部分。
安安偷偷瞄了一眼，小手攥得更紧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顾沉舟轻声说，记得你种菠菜的时候吗？有的种子三天就发芽，有的要等一周。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安安深吸一口气，把拼图板往旁边推了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当她重新坐下时，换了个策略——开始按颜色分类碎片。
蓝色的放这里，黄色的放那里...她一边分拣一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