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薄雾。顾沉舟牵着顾念安的手走在人行道上，安安背着粉色小书包，每一步都故意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爸爸，今天我要自己告诉老师。安安突然停下脚步，仰起小脸认真地说。
顾沉舟蹲下身，帮女儿整理好围巾：想好怎么说了吗？
安安重重点头，王老师，我的小熊忘记带了，明天再带来分享
这是昨晚睡前就商量好的事。今天轮到安安带最喜欢的玩具去幼儿园分享，临出门时却发现小熊还躺在客厅沙发上。当时苏晚急着要去拿，却被顾沉舟用眼神制止了。
我们安安自己忘记的，应该自己承担后果，对不对？顾沉舟轻声对女儿说。
安安的小嘴瘪了瘪，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点了点头。
此刻，站在幼儿园门口，顾沉舟能感觉到女儿小手的微微颤抖。他握紧了些，给予无声的鼓励。
爸爸...安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安，老师会不会生气？
老师不会生气，但可能会有点失望。顾沉舟选择说实话，不过只要安安诚实承认错误，老师会理解的。
他看着女儿深吸一口气，迈着小步走向等在校门口的王老师。从背后看，那个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王老师早...安安的声音很轻，顾沉舟需要很专注才能听清，我...我忘记带小熊了...
王老师蹲下来，和安安平视：是吗？那太可惜了，小朋友们都在期待看安安的小熊呢。
我明天一定记得带！安安急忙保证，小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好，老师相信你。王老师温柔地拍拍她的肩，快去教室吧，今天有新的拼图玩具哦。
安安如释重负，转身朝顾沉舟挥挥手，蹦跳着跑进了教学楼。
回公司的路上，顾沉舟一直在回想女儿刚才的表现。这种看似的教育方式，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考验。每一个本能想要保护孩子的冲动，都需要用理性强行压制。
顾总，今天这么早？助理看到他走进办公室，有些惊讶。
送女儿上学。顾沉舟简单解释，目光扫过桌面上女儿笑容灿烂的照片。
整个上午的工作中，他时不时会想起安安那双含着泪花却强忍着不哭的眼睛。中午休息时，他忍不住给王老师发了条信息。
「安安今天状态如何？」
很快收到回复：「顾先生请放心，安安上午表现得很好，还主动帮小朋友拼图。刚才吃饭时她说，明天一定不会忘记带小熊。」
顾沉舟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欣慰。这次小小的，似乎真的让女儿有所成长。
下午接孩子时，他特意提前了十分钟。站在幼儿园门口，他注意到今天的家长队伍中，有个熟悉的小身影在张望——是上周因为忘记带作业而哭鼻子的小男孩。今天那孩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文件夹，显然是记住了教训。
爸爸！
安安第一个冲出教室，小脸红扑扑的，完全看不出早上的阴霾。
今天开心吗？顾沉舟接过书包，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开心！安安用力点头，我帮小宇完成了最难的那个拼图！王老师还表扬我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安安叽叽喳喳地说着今天的趣事，突然话锋一转：
爸爸，明天早上你能提醒我带小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