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城郊植树基地,暖风带着泥土的湿润气息,漫过成片的新绿。顾氏的员工们带着家人,扛着铁锹、提着水桶,三三两两分散在空地上,欢声笑语混着铁锹铲土的“沙沙”声,热闹又鲜活。这是年度最后一场家庭日活动——“亲子共植成长树”,每个人都能认领一棵小树苗,挂上专属铭牌,见证家庭与事业的共同生长。
“爸爸!我要这棵!”安安挣脱顾沉舟的手,扑到一棵小桃树苗旁,小手抱住树干,仰头喊,“妈妈说桃树能结桃子,我们以后每年都来摘桃子吃!”
顾沉舟放下铁锹,笑着走过去,弯腰帮她拂掉裙摆上的泥土:“好,就种这棵。不过要跟爸爸一起挖树坑,不然小树苗站不稳哦。”他拿起铁锹,刚要动手,又想起什么,转头对苏晚说,“你站远点,别溅到泥点子。”
苏晚提着水桶,笑着点头:“知道啦,你也小心点,别太累。”她的目光落在顾沉舟身上,看着他熟练地挥起铁锹,额头上很快沁出薄汗。曾几何时,这个男人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一边扛着资本围剿、技术泄露的重压,一边强撑着给家人做早餐,连在孩子面前都不敢露半分疲态。而现在,他能心无旁骛地陪女儿种树,这种踏实的模样,比任何商业成就都让她心安。
“沉舟哥,我来帮你!”顾泽宇扛着两把铁锹走过来,肩上还挂着几个木质铭牌,都是他昨晚熬夜做的,上面刻着员工家庭的名字,边缘打磨得光滑无刺。他走到安安的小树苗旁,放下铁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桃木牌子,“安安,这是给你的,上面刻着你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我们挂在树苗上好不好?”
“好呀好呀!”安安眼睛一亮,接过铭牌,上面还刻着一只小兔子,正是她最爱的图案,“谢谢叔叔!我要自己挂!”
顾泽宇笑着抱起她,让她够到树苗的枝干,小心翼翼地把铭牌系好。“等明年我们再来,小树苗长高了,安安也长高了,铭牌就会跟着我们一起成长。”他的声音温柔,眼里满是真诚。想起当初自己为了嫉妒和贪婪,泄露公司核心技术,差点毁了这一切,他心里就满是愧疚。如今能这样陪着安安种树,看着她纯真的笑脸,这份踏实感,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泽宇,你这铭牌做得真精致。”苏晚走过来,看着树上的桃木牌,“上次家庭日做陶土,这次又做铭牌,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就是瞎琢磨。”顾泽宇挠挠头,有些腼腆,“在技术部跟着老王学习,对精细活更有感觉了。而且我觉得,亲手做的东西才有温度,就像这棵树,亲手种下,才会更用心呵护。”他顿了顿,看向顾沉舟,“沉舟哥,谢谢你给我重新开始的机会,让我能参与到这些有意义的事里。”
顾沉舟挥铁锹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和:“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他看向不远处,员工们正和家人一起种树,老郑带着儿子挖树坑,小林和妻子一起给树苗浇水,孩子们在树苗间追逐打闹,画面温馨又治愈。“你看,就像这棵树,只有根扎得稳,才能长得高。家庭和事业也是一样,根基稳了,才能稳步成长。”
他想起半年前,公司深陷危机时,股价暴跌的红盘、技术泄露的恐慌、安安发烧时滚烫的小脸,还有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在医院走廊一边抱孩子一边开视频会的狼狈。那时候他总觉得,平衡是种奢望,直到苏晚用建筑圈人脉对接来投资方,直到顾泽宇的罪行浮出水面,直到他咬牙推行家庭日,才慢慢明白,平衡不是取舍,是共同培育。
“顾总!真没想到你们的家庭日这么有意义!”投资方王总的声音传来,他带着妻子和女儿,手里也提着铁锹,“我们正好来附近考察,听说你们在植树,就过来凑个热闹。”
“王总?快请坐!”顾沉舟放下铁锹,迎过去,“没想到这么巧,要不要也认领一棵树苗?”
“当然要!”王总笑着点头,“我女儿一直想种树,今天正好如愿。”他看向周围的场景,眼里满是赞许,“顾总,你们这‘平衡文化’真是越做越好了。现在行业里都在说,顾氏不仅能赚钱,还能让员工兼顾家庭,这样的企业,才能走得长远。”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我们集团决定,把下一年度的核心合作项目全部交给顾氏,就冲你们这份对员工、对家庭的责任感,我们信得过!”
顾沉舟心里一暖,转头看向苏晚,她正帮安安给小树苗浇水,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他想起当初陷入资本围剿时,苏晚瞒着他联系投资方,收集顾泽宇泄密证据时还遭了威胁,却从来没在他面前抱怨过一句。正是因为有她在,他才能在战场和摇篮之间,找到平衡的支点。
“爸爸!你快来看!我们的树浇完水啦!”安安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小姑娘提着小水桶,脸上沾着泥点,却笑得格外灿烂,“妈妈说,我们要经常来看它,给它浇水,它才能长得高高的,结好多桃子!”
“好,我们约定好,以后每个家庭日都来看看它。”顾沉舟走过去,帮她擦掉脸上的泥点,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就像爸爸陪安安长大一样,我们一起陪着小树苗长大。”
顾泽宇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自己当初走歪路时,大伯父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却置若罔闻;想起顾沉舟揪出他时,眼里的失望和愤怒;想起在里面的日子,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而现在,他能重新回到这个大家庭,能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价值,能陪着安安种树、长大,这份幸福,是他用多少金钱和权力都换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