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暖光灯调得柔和，顾沉舟靠在床头，怀里抱着安安，指尖轻轻翻着一本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他的声音放得极缓，像淌过沙滩的溪流：“小兔子把手臂张开，开得不能再开：‘妈妈，我爱你有这么多。’”
安安学着样子，把小胳膊使劲张开，小身子还往前探了探，奶声奶气地喊：“爸爸，我爱你有这么多！比小兔子还多！”
顾沉舟失笑，伸手揽住她软乎乎的小身子：“我们安安的爱比山还高，比海还深。”他低头吻了吻女儿的发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奶香，心里满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苏晚坐在旁边，手里叠着安安的小衣服，目光落在父女俩身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以前让你给安安读个故事，你总说‘等忙完这阵’，结果一等就是大半年，现在倒好，每天睡前都主动要求讲故事。”
“以前是被‘忙’给骗了。”顾沉舟翻到下一页，眼神柔和，“那时候每天睡四个小时，脑子里全是股价、技术漏洞、资本谈判，总觉得把顾氏稳住了，才算对你们负责。”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绘本上的小兔子，“直到安安发烧那晚，我在医院走廊一边看文件，一边听她哭着喊爸爸，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你们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是我能多陪你们一会儿。”
安安似懂非懂地搂住顾沉舟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爸爸，我不要你忙，我要你陪我睡觉，陪我读故事。”
“好，爸爸陪你。”顾沉舟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想起苏晚当初顶着风险收集顾泽宇证据的样子，想起投资方因为他“懂平衡”才追加投资的话，心里百感交集，“后来调整公司架构，设家庭日，才发现原来放手不是妥协，是共赢——张总和李副总分管日常，公司运转得更顺了，我也终于能把时间还给你们。”
苏晚放下手里的衣服，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大伯父昨天还说，泽宇在里面表现很好，最近还拿到了电工资格证，说出来后想找份踏实的工作，再也不贪慕虚荣了。”
“知错能改就好。”顾沉舟语气释然，“以前总觉得亲情和原则难两全，现在才明白，守住底线让他承担后果，才是真的为他好。就像这本绘本里说的，爱不是无底线纵容，是让对方成为更好的人。”
正说着，顾沉舟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着“张副总”的名字。他看了眼怀里已经有些困意的安安，没有立刻接，而是直接调成静音，放进了床头柜。
“不接吗？万一有急事。”苏晚轻声问。
“不急。”顾沉舟摇摇头，声音压得更低，“今天是家庭日，就算天塌下来，也得等陪安安睡着再说。”他以前总被工作牵着鼻子走，手机24小时待命，结果陪家人时心不在焉，两边都没顾好。现在他学会了给工作设边界，家庭日就是雷打不动的“专属时间”。
安安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揉了揉眼睛：“爸爸，再读一页，我就睡着了。”
“好。”顾沉舟翻到最后一页，轻声读道：“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