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爬过厨房窗台，顾沉舟就已经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平底锅滋滋作响，金黄的煎蛋边缘翘起，他顺手撒上一把葱花，香味瞬间漫开来。
“爸爸！蛋！”安安穿着小熊连体衣，踩着小碎步跑到厨房门口，小手扒着门框，眼睛直勾勾盯着锅里。
顾沉舟回头笑了，关火把煎蛋盛进盘子：“小馋猫，再等会儿，粥马上就好。”他弯腰抱起女儿，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今天奶奶要来吃饭，安安要乖乖的，好不好？”
“好！奶奶！”安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蹭了蹭，留下一道浅浅的奶渍。
苏晚走进厨房时，正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你俩这父女情深的样子，真让人羡慕。”她走过去接过顾沉舟手里的粥碗，“我来盛粥，你陪安安去洗手。”
“辛苦老婆大人。”顾沉舟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抱着安安走向卫生间。
以前他哪有时间这样细究早餐？那时候每天睡四个小时，早上匆匆洗漱完，要么啃个面包就去公司，要么让张嫂准备好，路上边开车边吃。可现在，他享受这种为家人洗手作羹汤的时光，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妻子温柔的笑容，心里比签下任何大单子都踏实。
九点多，顾母拎着一篮新鲜蔬菜上门了。“沉舟，晚晚，我带了点刚摘的青菜，给安安做辅食正好。”
“妈，您怎么还特意跑一趟。”苏晚连忙接过菜篮，“快坐下歇会儿，早餐刚做好。”
顾母看着客厅里陪安安搭积木的顾沉舟，眼底满是欣慰：“以前想让他陪安安玩会儿，比登天还难，现在倒好，主动陪着孩子疯闹。”她转头对苏晚说，“还是你有办法，让他总算想通了，工作再忙也不能亏了孩子。”
苏晚笑了笑：“不是我有办法，是他自己悟到了。经历了那么多事，他知道家才是根。”
早餐桌上，顾母给安安喂着粥，突然提起：“前几天我碰到你王叔，他还跟我说，现在顾氏上下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以前大家总跟着你熬夜加班，一个个愁眉苦脸；现在你把架构调整了，还设了家庭日，员工们工作起来也有劲头，都说跟着你干踏实。”
顾沉舟喝了口粥，抬眼笑道：“以前是我太钻牛角尖，觉得只有事事亲力亲为才叫负责。现在才明白，让团队各司其职，大家都能平衡工作和生活，效率反而更高。”他夹了一筷子青菜给顾母，“就像家里一样，以前我总想着赚钱养家，却忘了陪伴才是最珍贵的，结果两边都没顾好。”
“可不是嘛。”顾母叹了口气，“安安半岁发烧那次，你在医院一边守着孩子一边开视频会，眼睛红得像兔子，我看着都心疼。那时候我就想，就算公司做得再大，孩子没照顾好，家散了，又有什么用？”
提到那次发烧，顾沉舟心里一阵酸涩。他记得安安小脸通红、呼吸急促的样子，记得苏晚强忍着泪水给他擦汗的样子，也记得自己一边听着会议纪要，一边盯着体温计的煎熬。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在兼顾事业和家庭，其实不过是在透支自己，也让家人跟着担惊受怕。
“妈，对不起，以前让您和晚晚操心了。”顾沉舟语气诚恳。
“现在知道错就好。”顾母拍了拍他的手，“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工作没耽误，还能多陪陪家人。上次你大伯父还跟我说，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也放心了，觉得顾家的担子交到你手里，是真的交对了。”
苏晚放下筷子，轻声说：“对了，昨天投资方那边发来消息，说想跟我们深化合作，一起开发新的技术项目。他们说，看重的不仅是我们的技术，还有你现在的状态——一个能平衡家庭和事业的领导者，才更值得信任。”
顾沉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改变，居然还能成为公司的“加分项”。“那挺好，后续让张副总跟进就行。”他现在已经能坦然放手，不再执着于掌控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