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刮得窗户呜呜作响。客厅里只开了盏暖黄的壁灯，顾念安靠在苏晚怀里，小脸蛋有点泛红，时不时咳嗽两声，眉头皱得紧紧的。苏晚抱着她来回踱步，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里满是焦虑。
“还没好点吗？”顾沉舟刚从王总公司回来，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快步走过来摸安安的额头，温度不算高，却比平时烫了些。他眼底的红血丝比早上更重，下巴上冒出了青茬，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却在触到女儿温热皮肤的瞬间，强行压了下去。
“刚喂了止咳药，好点了，但还是咳。”苏晚的声音带着沙哑，“可能是白天受了惊，又吹了点风，小孩子抵抗力弱。”她抬头看着顾沉舟，“王总那边怎么样？保镖都安排好了吗？”
“嗯，王总很配合，已经让保镖跟着了。”顾沉舟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他还说，后天的投资意向书会提前准备好，只要我们解决了顾泽宇，他立刻签字打款。”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就是陈默那边排查了一下午，西郊码头附近的三个废弃仓库都查了，没发现异常，倒是码头旁边的废弃冷冻库，有新鲜的脚印和烟头，像是有人近期去过。”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冷冻库？会不会就是真正的交易地点？”
“不好说。”顾沉舟揉了揉眉心，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陈默发来的照片，“你看，这是在冷冻库门口发现的，一个顾氏的旧文件袋，上面有张姐的指纹——应该是她之前带过去的，但里面是空的，不知道装过什么。”
安安突然又咳了起来，小脸憋得通红，苏晚连忙把她抱得更紧，轻声安抚：“安安乖，妈妈在，不难受了啊。”
顾沉舟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他知道安安是受了连日来的惊吓，加上他和苏晚一直紧绷着，孩子也跟着不安。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搂住苏晚和安安，声音放得极柔：“再观察一晚，要是明天还咳，我们就去医院。有爸爸在，安安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顾沉舟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是陈默的紧急来电。他立刻接起，起身走到阳台，压低声音：“怎么了？冷冻库有新发现？”
“顾总！有重大线索！”陈默的声音透着兴奋，背景里能听到汽车引擎声，“技术部破解了张姐笔记本里的隐藏文件！里面有个加密通讯录，我们解开后，发现有个备注‘老鬼’的号码，近期和张姐联系频繁，而且这个号码的登记人，是顾泽宇父亲以前的司机！”
顾沉舟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老鬼？查到他的位置了吗？”
“查到了！”陈默语速飞快，“这个老鬼现在住在城郊的棚户区，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估计半小时就能到！另外，技术部还恢复了张姐的通话录音，里面有一段她和老鬼的对话，提到‘后天日落，冷冻库后门交接，别带多余的人’——看来真正的交易时间不是下午三点，是后天日落！地点就是那个废弃冷冻库！”
顾沉舟的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半截，连日来的追查终于有了明确方向：“好！让兄弟们小心点，别打草惊蛇！先盯着老鬼，看看他会不会联系顾泽宇，顺藤摸瓜找到顾泽宇的藏身地！”
“明白！”陈默挂了电话，顾沉舟转身回到客厅，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释然。
“有好消息？”苏晚看着他的神色，轻声问。
“嗯。”顾沉舟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查到真正的交易时间和地点了，后天日落，废弃冷冻库。还找到了顾泽宇的一个联系人，叫老鬼，现在正在追查。”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后天……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只能等吗？”她的声音带着不安，“我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暖意：“别慌，我们已经掌握了主动权。陈默会盯着老鬼，警方也会提前在冷冻库布控，只要顾泽宇和锐科的人一出现，我们就能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补充道：“家里的安保我已经让老周再加派了人手，小区门口、单元楼门口，还有楼下的停车场，都有保镖盯着，不会有事的。”
安安突然伸手搂住顾沉舟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头，小声说：“爸爸，不出去。”
顾沉舟的心瞬间软了，抱着她亲了亲：“爸爸不出去，今晚在家陪安安和妈妈。”
就在这时，苏晚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简短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知道你们查到冷冻库了，别以为布了控就万事大吉——安安的止咳药，效果怎么样？”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摔得裂开一道缝。她浑身发抖，指着手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沉舟……他……他知道安安咳嗽……他在盯着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