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霭裹着寒意，贴在车窗上凝成一层薄霜。顾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指腹摩挲着冰凉的真皮材质，视线时不时扫向后视镜——苏晚正低头给安安整理围巾，小家伙攥着妈妈的衣角，小脸蛋红扑扑的，烧退之后总算恢复了往日的鲜活，可那抹鲜活看在顾沉舟眼里，却更像一根软肋，让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还有十分钟到看护中心。”顾沉舟的声音刻意放得柔和，掩去了喉咙里的干涩，“老周说里面有三层安保，进门要刷脸+指纹，除了我们和看护老师，谁都进不去。”
苏晚抬头看他，目光掠过他眼底未褪的红血丝，心里揪了一下：“你昨晚就睡了三个小时，要不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去公司，你在车里眯会儿？”
“不用。”顾沉舟摇头，方向盘轻轻一转，车子平稳驶入辅道，“我先陪你们进去，确认安安安顿好再走。”他顿了顿，补充道，“陈默那边刚发消息，技术总监被拦在机场了，跑不了。”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刚要说话，手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屏幕上是“林哥”的名字。她赶紧接起，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林哥，怎么样了？”
“晚晚，技术总监嘴硬得很！”电话那头的林哥声音透着焦躁，“陈默把转账记录甩他面前了，他硬是说那是顾泽宇借给他的创业资金，还说离职时带的资料早就丢了，一口咬定自己不知情！”
苏晚的脸色沉了下去，下意识看向顾沉舟。顾沉舟伸手按了免提，声音低沉有力：“林哥，让陈默把U盘里的聊天记录给他看——就是他跟顾泽宇讨论怎么修改技术参数，避开顾氏专利的那些，我就不信他还能抵赖。”
“试过了！”林哥叹了口气，“他说那是顾泽宇跟他请教技术问题，他就是随口聊聊，没当真！这小子油得很，知道我们没直接证据，死不松口！”
顾沉舟的指节猛地收紧，方向盘被攥得微微发颤。他太清楚这种人的心思了，只要没抓到现行，就敢硬扛到底，想着拖到顾泽宇来救他，或者干脆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给他加点压。”顾沉舟的声音冷了下来，“告诉他，泄露商业机密+挪用公司资产，两项加起来够判他八年。要是他配合指证顾泽宇，我们可以出具谅解书，争取从轻处理，不然他这辈子就毁了。”
“好！我这就跟陈默说！”林哥挂了电话，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安安无意识的哼唧声。
苏晚咬了咬唇，轻声说：“会不会……顾泽宇早就跟他串好供了？或者给了他什么承诺，让他甘愿扛着？”
“有可能。”顾沉舟点头，眼神锐利如刀，“但人都是惜命的，没有谁真愿意把牢底坐穿。再给他点时间，他迟早会松口。”
车子缓缓停在看护中心门口，门口的安保立刻迎上来，恭敬地打开车门。顾沉舟先下车，绕到另一边抱起安安，苏晚跟在后面，刚要走进大门，她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苏晚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唰”地白了，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顾沉舟立刻察觉到不对，把安安递给身边的保镖，伸手扶住她的胳膊：“怎么了？”
“是……是威胁我的人！”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站立不稳，“他知道安安在这儿！”
顾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把拿过手机，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你想干什么？”
“顾总别急着上火啊。”电话那头的人轻笑起来，语气带着挑衅，“我就是想劝劝你，识相点把核心技术交出来，不然……你女儿在这儿，每天进进出出的，谁知道会不会出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