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才五点多钟，厨房的灯已经亮了。顾沉舟系着那条深蓝色围裙，正专注地盯着灶台上的砂锅。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地冒着细泡，山药特有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眼底的红血丝像是永远褪不去——连续十七天睡眠不足四小时，连感官都变得迟钝，直到粥香扑鼻，才恍然想起该关火了。
“爸爸？”客厅传来软软的呼唤。安安扶着沙发背，小脑袋探进厨房，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活像只刚醒的小奶猫。出院才两天，她精神好了不少，只是偶尔还会轻轻咳嗽。
顾沉舟立即关火，弯腰将她抱起：“我们安安怎么醒这么早？是不是饿了？”
小家伙搂住他的脖子，小脑袋在他肩头蹭了蹭，忽然轻咳两声。那声音很轻，却让顾沉舟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是不是着凉了？”他伸手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这才松了口气，“粥好了，洗洗脸就能吃了。”
苏晚也醒了，走进厨房时，正看见顾沉舟在给安安擦脸，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她从身后环住他的腰，“架构调整会议不是十点吗？还早呢。”
“睡不着，想给你们做早餐。”顾沉舟转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一下，“安安刚出院，得吃点清淡的，山药粥养胃。”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歉疚，“以前总忙着工作，都没好好给你们做过几顿饭。”
“现在开始也不迟。”苏晚笑着拿过碗盛粥，“以后你有更多时间陪我们，做早餐的机会多着呢。”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安安坐在婴儿餐椅上，自己握着小勺子喝粥，喝两口就抬头看看顾沉舟，小脸上写满依赖。顾沉舟一边替她擦嘴角，一边快速回复陈默昨晚发来的消息——关于顾泽宇同伙的追查进展。
刚回复完，手机就震动起来，是陈默的紧急来电：“顾总，查到了！那个匿名号码的机主是个无业游民，承认顾泽宇给了他五千块，让他给苏女士发威胁短信，还帮忙传递过两次公司的公开信息。至于背后还有没有人，他说不知道。”
顾沉舟眼神一沉，握勺子的手紧了紧：“把他的联系方式交给警方，让他们详细审问，看能不能挖出更多线索。境外邮箱的归属查到了吗？”
“查到了！是一家境外的小型科技公司，以前跟我们的竞品合作过。”陈默的声音透着焦急，“技术部追踪发现，他们已经把泄露的非核心数据转发给了好几家同行，现在网上已经出现零散的模仿产品信息了！”
顾沉舟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虽然不是核心数据，但被这样传播模仿，终究会影响“星尘”的市场份额。“让法务部立即发律师函，要求所有转发数据的公司删除信息，停止模仿。”他的声音冷了几分，“另外，让技术部升级的加密系统，防止再次泄露。”
“好，我马上去办！”陈默挂了电话。
苏晚看他脸色不对，轻声问：“是同伙的事有进展？还是境外邮箱那边出了问题？”
“匿名号码的机主找到了，是个被顾泽宇收买的无业游民，已经交给警方了。”顾沉舟放下手机，继续给安安喂粥，“境外邮箱是一家小型科技公司，把数据转发给了其他同行，已经让法务部处理了。”
“那会不会还有其他危险？”苏晚的声音里带着忧虑，“那个无业游民真的不知道背后还有没有人？”
“不好说，警方正在审问，应该能问出点什么。”顾沉舟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家里和公司的安保都升级了，不管你去哪里都有安保跟着，不会让你和安安出事的。”
安安似乎听懂了“担心”二字，放下小勺子，伸出小手抓住顾沉舟的手指：“爸爸，不怕。”
顾沉舟心里一软，俯身亲了亲她的小手：“对，我们安安不怕，爸爸会保护好我们的小家。”
早餐后，顾沉舟陪着安安玩了会儿积木，看着她精力充沛的模样，心里的焦虑渐渐消散。九点半，他准备去公司开架构调整会议，临走前又仔细叮嘱苏晚：“我中午尽量回来吃饭，你要是带安安出去，一定让安保跟着，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路上小心。”苏晚抱着安安挥手，“会议结束早点回来。”
走到门口，顾沉舟又回头看了一眼。安安正扒着苏晚的肩膀，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嘴微微撅着。他心里一揪，转身快步走出家门——必须尽快处理完工作，早点回来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