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铺进病房，把白色床单染成暖金色。安安趴在苏晚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蹭着她的锁骨，嘴里含着安抚奶嘴，圆溜溜的眼睛却盯着顾沉舟手里的平板，小爪子时不时伸过去，想拍碎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据。
“别闹，爸爸在忙呢。”顾沉舟抬手按住女儿不安分的小手，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掌心，紧绷的嘴角不自觉柔和了些。他刻意把平板亮度调暗，声音压得极低，“陈默那边刚发过来的，启明资本还在增持流通股。”
苏晚抱着安安往旁边挪了挪，让顾沉舟能靠得更舒服些，另一只手递过去削好的苹果：“吃两口垫垫，从早上到现在就喝了杯豆浆。”她的目光落在他眼底未褪的红血丝上，语气里带着心疼，“昨晚回来都快三点了吧？今天又早起陪安安玩，你这身体扛得住？”
顾沉舟咬了口苹果，甜脆的口感没驱散多少疲惫，反倒让胃里空落落的更明显了。“没事，扛得住。”他咽下果肉，伸手揉了揉眉心，“现在每分每秒都不能松，启明资本盯着顾氏不是一天两天了，趁我们刚解决顾泽宇的事，想打个措手不及。”
平板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视频通话请求，备注是“技术部”。顾沉舟立刻按下接听，起身走到病房角落，背对着病床：“说，核心数据隔离得怎么样了？”
“顾总，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完成二次加密，但启明那边好像在尝试用非法端口入侵，我们拦截了三次攻击，对方手法很专业。”屏幕里的技术总监脸色凝重，“要不要启动最高级别的防护系统？就是可能会影响部分正常业务。”
顾沉舟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墙面。最高级防护确实能挡住攻击，但顾氏旗下的几个线上平台会受影响，现在股价本就不稳，再出业务故障，只会让投资者更恐慌。“先不用，”他沉吟片刻，“启用备用服务器分流，技术部全员加班，24小时盯着，有任何异动立刻汇报。”
“好的顾总。”
挂了通话，顾沉舟转身，正好对上苏晚的目光。她没说话，只是把安安放进旁边的婴儿床，轻轻拍着让她入睡，眼神里带着了然。
“又出问题了？”等安安呼吸变得均匀，苏晚走过来，声音轻得像羽毛。
“小麻烦。”顾沉舟把平板塞进包里，不想让她跟着操心，“技术部能处理。”
“小麻烦能让你脸色这么难看？”苏晚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眼下的青黑，“顾沉舟，我们是夫妻，不是你一个人在打仗。”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些，“早上李总给我发消息，说他认识一位做产业投资的老板，对科技领域很感兴趣，要不要我约个时间聊聊？”
顾沉舟心里一暖，握住她的手。苏晚的手心带着温度，驱散了他指尖的凉意。“不用特意为我费心，你还要照顾安安。”他低声说，“而且建筑圈的人脉，用来对接科技投资方，会不会太勉强？”
“勉强什么？”苏晚笑了，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做生意的本质都是相通的，无非是看项目前景、团队实力。‘星尘’这么好的项目，我还能说不明白？”她拍了拍他的胳膊，“你忘了我当年怎么拿下城南那个地标项目的？谈判桌上，不管什么行业，道理都一样。”
顾沉舟看着她自信的样子，疲惫感好像淡了些。这些天，他忙着应对资本围剿，处理顾泽宇的烂摊子，还要守着生病的安安，几乎快把自己劈成三半。若不是苏晚在旁边撑着，既要照顾孩子，又要帮他对接资源，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
“其实……”顾沉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昨晚处理完顾泽宇的事，我去公司看了一眼，财务部报上来的数据不太好看，股价跌了快十个点，有些小股东已经在抛售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我怕……”
“怕什么？”苏晚打断他，眼神坚定，“怕撑不下去？顾沉舟，你连顾泽宇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都能解决，还怕那些只认钱的资本？”她凑近了些，声音温柔却有力量，“而且我们还有‘星尘’这个王牌，还有安安这个小福星，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