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厨房窗台，顾沉舟就已经系着围裙在忙活了。平底锅滋滋作响，金黄的蛋液裹着切碎的西兰花，香气漫满整个屋子——这是安安病愈后最爱吃的蔬菜蛋饼，他特意起了大早，想让女儿多吃点，补补身体。
“爸爸！”半岁的安安坐在婴儿车里，被推到厨房门口，小手扒着车沿，咿呀喊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锅里的蛋饼，小嘴巴撅着，像是已经馋了。
顾沉舟回头，眼底的青黑还没散去，却立刻扬起笑意，用锅铲轻轻翻了翻蛋饼：“我们安安醒啦？再等两分钟，蛋饼就好，给我们的小宝贝补补力气，打败小病菌！”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半小时，后半夜起来给安安盖了两次被子，凌晨又处理了两封紧急工作邮件，此刻肩膀还透着酸痛，却不敢在女儿面前露半分疲态。
苏晚走进来，顺手拿起旁边的纱布，给安安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你也别太拼了，蛋饼我来盯着，你去洗把脸，看你眼睛都红了。”她伸手摸了摸顾沉舟的额头，“没发烧吧？这几天你天天只睡这么点，可别累垮了。”
“没事，我撑得住。”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凉意，“只要安安好好的，我就有精神。”他俯身亲了亲安安的额头，刚碰到那温热的皮肤，笑容就僵住了——“怎么有点烫？”
苏晚的心瞬间提起来，连忙凑过去贴了贴安安的额头，脸色一变：“好像是有点低烧！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安安似乎也感觉到不舒服，小嘴一瘪，哼唧起来，小手挥舞着想要抱抱。顾沉舟立刻关掉火，弯腰把她从婴儿车里抱出来，动作轻柔得怕碰碎了珍宝：“安安乖，爸爸抱着，不难受啊。”他用脸颊贴着女儿的额头，能清晰感受到那不正常的温度，心里一阵焦灼。
苏晚快速拿来体温计，轻轻夹在安安腋下：“别慌，可能是病后免疫力还没恢复，先量个体温看看。”她嘴上安慰着顾沉舟，自己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安安刚出院没两天，要是再反复，真怕她遭罪。
体温计显示37.9c，不算高烧，却足够让人揪心。“还是去医院复诊看看吧，”顾沉舟当机立断，“让医生看看放心，别是炎症没清干净。”
安安靠在他怀里，哼唧着抓他的衣领，小脑袋蹭来蹭去。苏晚连忙去收拾复诊要用的东西，嘴里念叨着：“我去拿病历本和药，你先哄着她，我很快就好。”
顾沉舟抱着安安在客厅来回踱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哼着她熟悉的儿歌。小家伙渐渐不闹了，靠在他肩膀上，眼睛半睁半闭，没了往日的活泼。他看着女儿蔫蔫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要是他昨晚多盯着点，不让安安踢被子，说不定就不会低烧了。
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急促地震动起来，屏幕上“陈默”两个字像块石头，瞬间压得他心头一沉。他看了眼苏晚，示意她稍等，走到阳台接电话，声音压得极低：“什么事？”
“顾总，出事了！”陈默的声音带着急意，“我们的核心客户盛华集团，突然说要终止合作！他们说收到启明资本的消息，说我们的‘星尘’系统后续升级跟不上，还存在安全隐患，已经找了其他厂商替代我们！”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盛华集团是顾氏的大客户，每年的合作金额占公司营收的15%，要是丢了这个客户，不仅营收受影响，市场口碑也会受挫，启明资本这是精准掐他的七寸！“我知道了，”他沉声说，“你先稳住他们的项目负责人，就说我今天有点急事，下午三点前一定给他们答复，无论他们提什么要求，先别一口回绝。”
“明白！但顾总，盛华那边态度很坚决，说今天中午前就要我们给明确说法，不然就正式发解约函！”陈默的声音更急了。
顾沉舟深吸一口气，胸口憋得发闷。一边是低烧的女儿，要去医院复诊；一边是即将解约的核心客户，不能丢。他闭了闭眼，快速盘算着：“你现在联系盛华的张总，就说我女儿刚病愈又低烧，正在准备去医院，恳请他宽限到下午，我亲自给他打电话沟通，就当卖我个人情。另外，让技术部立刻整理‘星尘’系统的升级计划和安全测试报告，半小时内发给我。”
“好！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顾沉舟转身回到客厅，脸上已经重新堆起笑容，只是眼底的疲惫更明显了。苏晚已经收拾好东西，看到他进来，连忙问：“公司那边出事了？很紧急吗？”
“盛华集团要解约，被启明资本忽悠了，”顾沉舟把安安递给她，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得先处理一下，不然这个客户就丢了。你先带安安去医院复诊，我处理完立刻赶过去，行吗？”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阵心疼，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安安有我呢，路上我给你发消息。你别太着急，客户能沟通就沟通，实在不行也别勉强自己，身体和安安最重要。”
“放心吧，我有分寸。”顾沉舟俯身亲了亲安安的额头，又抱了抱苏晚，“路上小心，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苏晚抱着安安刚出门，顾沉舟就立刻坐到电脑前，打开技术部发来的升级计划和测试报告，快速浏览起来。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修改着给盛华集团的沟通方案，脑子里却时不时闪过安安蔫蔫的小脸，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着，既焦虑又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