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霞光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婴儿床里的顾念安正玩着拨浪鼓，“咚咚”的声响混着她软糯的咿呀声，给刚出院的小家添了几分鲜活。顾沉舟坐在地毯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里陈默发来的消息，脸色一点点沉下去，连安安递过来的拨浪鼓都没接住。
“怎么了？”苏晚端着刚温好的辅食走过来，一眼就瞥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恒远的合同出问题了？还是启明资本又搞事？”
顾沉舟抬头，眼底的寒意还没褪去，却在看到苏晚担忧的眼神时，刻意柔化了语气：“都不是，陈默查到，给恒远发匿名邮件的Ip，登录过顾泽宇的旧办公账号。”
“顾泽宇？”苏晚手里的辅食碗顿了一下，米糊差点洒出来，“他不是已经被抓了吗？怎么还能登录公司系统？”
“旧账号没及时注销，”顾沉舟揉了揉眉心，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之前光盯着他窃取核心代码的事，没顾上这些细节，没想到他还留着后手。”他伸手抱起爬过来的安安，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小家伙似乎察觉到爸爸心情不好，小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拍了拍。
苏晚把辅食碗放在茶几上，挨着他坐下：“这么说，技术泄露根本不是意外，就是他早有预谋？而且匿名邮件也是他搞的鬼，想搅黄我们和恒远的合作？”
“八九不离十，”顾沉舟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安的后背，“他在公司待了八年，知道哪些合作对顾氏至关重要，也清楚怎么精准打击我们。现在他被抓了，背后肯定还有人帮他操作，大概率是启明资本。”
安安突然“咿呀”一声，伸手去抓茶几上的辅食碗，顾沉舟连忙拦住她，把她抱得更紧：“不许动，烫。”小家伙不乐意地撅起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苏晚看着父女俩的互动，心里却在快速盘算：“顾泽宇的旧账号登录记录，能作为他和启明资本勾结的证据吗？”
“只能算间接证据，”顾沉舟叹了口气，“而且他现在被拘留，肯定会矢口否认，说账号被盗用。想要扳倒他，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证明技术泄露是他一手策划，并且把核心数据交给了启明资本。”
“我来帮你查。”苏晚突然开口，眼神坚定。
顾沉舟愣了一下，立刻反对：“不行！太危险了。顾泽宇心狠手辣，他背后的人更不好惹，你不能掺和进来。”
“我不是要去正面刚，”苏晚解释道，“我在建筑圈认识不少人，其中有个朋友是做网络安全的，说不定能查到顾泽宇旧账号的更多登录记录，还有他和启明资本的资金往来。而且我女性身份，行事更隐蔽，不容易被察觉。”
她握住顾沉舟的手，语气诚恳：“你现在既要照顾安安，又要处理公司的事，每天只睡四个小时，身体根本扛不住。我帮你分担一些，你也能轻松点。再说，顾氏也是我的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搞垮它。”
顾沉舟看着她眼里的执拗，心里又暖又疼。他知道苏晚向来有主见，决定的事很难改变，而且她说的也有道理——他确实分身乏术。“那你一定要答应我，”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凡事以安全为第一，不能单独见陌生人，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许自己硬扛。”
“放心吧，我有分寸。”苏晚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安安的额头，“我们的小福星会保佑妈妈的，对吧？”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抓着苏晚的头发，咯咯地笑。
接下来的几天，顾沉舟一边在家照顾安安，一边远程处理公司事务。每天早上，他还是会早起给妻女做早餐，陪安安玩一会儿，再开始工作；晚上，等安安睡熟了，他又会和陈默开视频会议，跟进顾泽宇案件的进展，以及恒远合作的落地情况。
苏晚则开始悄悄调查顾泽宇的情况。她联系了做网络安全的朋友老周，把顾泽宇旧账号的相关信息发给了他，请他帮忙追踪更多登录痕迹和数据流向。老周很给力，很快就有了初步结果。
“晚姐，顾泽宇的旧账号在他被抓后，还登录过三次，”老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每次登录都用了代理Ip，但我查到其中一个Ip的物理地址，指向启明资本旗下的一家皮包公司。另外，我还发现他的个人账户，在技术泄露前，有一笔五十万的转账，收款方是启明资本的一个高管亲戚。”
“太好了！”苏晚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些能作为证据吗？”
“可以作为间接证据，”老周说，“如果能找到他把核心数据发给启明资本的直接记录，比如邮件、聊天记录，或者U盘拷贝痕迹，就能锤死他了。我再帮你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