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厨房，小米和山药的香味正慢慢漫开。顾沉舟站在灶台前，左手扶着砂锅沿，右手用小勺轻轻搅着粥——山药是昨天特意去菜场挑的，粉糯的品种，适合熬粥，也适合刮成泥给安安当辅食。他把火调得极小，让粥在砂锅里慢慢咕嘟，这样熬出来的米油才厚，苏晚总说“这样的粥养人”。
“爸爸！”
客厅传来安安软软的呼唤，带着刚睡醒的鼻音。顾沉舟擦了擦手走出去，就看到安安坐在爬行垫上，手里攥着一把塑料小勺子，正努力往自己嘴边送，勺子里空空的，却学得有模有样。苏晚蹲在旁边，手里拿着湿巾，笑着说：“刚才看你搅粥，她也学，非要抓勺子。”
顾沉舟走过去，半蹲在垫子旁，把安安抱进怀里。小家伙的小爪子立刻抓住他的衣领，小脑袋往他怀里蹭，嘴里“咿呀”地叫着，还把手里的小勺子往他嘴边递，像是要喂他。顾沉舟配合地张嘴，惹得她咯咯笑，口水蹭在他的衬衫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真是个小调皮。”顾沉舟低头，鼻尖蹭了蹭安安的额头，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奶香味。这味道比任何提神的咖啡都管用，昨晚在书房处理文件到三点的疲惫，好像都被这股香味冲散了些。他想起昨天技术部发来的报告，说顾泽宇的银行账户有一笔五十万的匿名转账，来源暂时查不到，心里的焦虑又悄悄冒了头。
“粥快好了，你去洗漱，我陪安安玩会儿。”苏晚接过安安，帮顾沉舟理了理衬衫上的口水印，“对了，我把你今天要带的文件整理好了，放在公文包旁边，还有菊花茶，也装在保温杯里了。”
顾沉舟心里一暖，伸手捏了捏苏晚的脸：“还是你细心。”他转身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眼底带着红血丝，下巴上冒出了点胡茬——最近睡得太少，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但他对着镜子笑了笑，努力把疲惫藏起来，他不想让苏晚和安安看到他的脆弱。
刚把粥盛进碗里，手机就在口袋里震了起来。顾沉舟掏出来，屏幕上跳着“股东代表刘总”的名字。他起身走到阳台，按下接听键，声音立刻恢复了职场上的沉稳：“刘总，早上好。”
“顾总，早上好就不必说了，”刘总的语气带着不满，“现在顾氏的股价跌成这样，宏图科技还拿着咱们的技术到处炫耀，你到底有没有解决方案？我们几个股东商量好了，今天上午十点在公司会议室面谈，要是看不到切实可行的方案，我们就只能考虑撤资了。”
顾沉舟的眉峰蹙了起来，指尖在阳台的栏杆上轻轻敲着：“刘总，您别着急，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起诉宏图科技，技术部也在收集顾泽宇泄密的证据，另外，我还在对接新的投资方，很快就能缓解资金压力。今天上午我一定给各位股东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刘总冷笑一声，“顾总，我们已经给过你时间了，这次要是再没结果，别说我们不给你面子。”挂了电话，顾沉舟站在阳台上等了几秒，深吸一口气，才转身走回客厅。脸上的凝重已经褪去，又变回了那个会笑着陪安安吃早餐的爸爸。
“谁的电话？”苏晚一边喂安安吃山药泥，一边问。
“没什么，就是股东问了下公司的情况。”顾沉舟拿起碗，喝了一口粥，“我今天上午要早点去公司，中午可能回不来，你要是带安安出去，记得多穿件衣服，早上有点凉。”
“知道了，”苏晚帮安安擦了擦嘴角的山药泥，“你在公司别太累，记得吃饭，我给你装了三明治，放在公文包的侧袋里。”
顾沉舟点点头，快速喝完粥，帮苏晚把安安的婴儿车搬到门口，又把她的包整理好，里面放了安安的湿巾、换洗衣物，还有一瓶温水。“要是安安闹，就给我打电话，”他在安安脸上亲了一口，“爸爸晚上给你带小饼干回来。”
到了公司，顾沉舟直接去了技术部。王经理已经在办公室等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顾总，我们查到顾泽宇的那笔五十万转账，来源是一个离岸账户，而这个账户的实际控制人，是宏图科技的副总张涛。另外，我们还查到顾泽宇上周和张涛见过三次面，每次都在隐蔽的咖啡馆，像是在商量什么。”
顾沉舟接过文件，手指在“张涛”的名字上轻轻敲着：“果然是他们。”他顿了顿，又说，“你把这些证据整理好，上午十点股东面谈的时候，我要用到。另外，让法务部把起诉宏图科技的材料也准备好，一起带到会议室。”
“好的，顾总。”王经理点点头，转身去整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