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笑了,低头在安安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胡茬轻轻扎得安安笑出了声:“那时候是没经验,总怕做错。现在才知道,陪她长大不用那么完美,哪怕扶着她站十次摔九次,只要她愿意试,我就陪着。”
门铃响的时候,安安刚又站稳了四秒,正得意地晃着小脑袋。顾沉舟抱着她去开门,门外站着婆婆,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晒好的艾草和一兜新鲜的小青菜。
“奶奶来啦!”顾沉舟侧身让她进来,“安安刚才学站,站稳了四秒呢!比我小时候强多了!”
婆婆走进来,先凑到安安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腿:“我的乖孙女真厉害!”然后从布袋子里拿出艾草,“我把艾草晒得更软了,给你补到学步垫里,垫着更舒服,安安学站时摔着也不疼。”她目光落在顾沉舟手里的旧学步带,笑着说,“这带子还能用啊?当年你学站时,用这带子摔了个屁股墩,哭着说‘再也不学了’,还是我用糖哄你才继续的。”
顾沉舟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我都忘了这事儿了,现在看安安学站,倒想起小时候您扶着我的样子了。”
苏晚接过婆婆递来的小青菜,摸了摸:“这菜真新鲜,中午给安安做青菜泥吧,上次你说她爱吃带点纤维的辅食。”
“好啊,”顾沉舟点头,“我中午就做,用旧勺子喂,安安肯定爱吃——对了妈,您帮我看看这学步垫,是不是该补点艾草了?刚才安安踩上去,我觉得有点薄。”
婆婆蹲在学步垫上,摸了摸垫面:“是该补了,我带了艾草来,现在就补。你陪安安学站,晚晚帮忙递针线,咱们分工合作。”
中午做饭的时候,顾沉舟系着围裙进了厨房。他把小青菜洗干净,焯水后切碎,加了点温水打成泥,又混了点米粉,搅拌得匀匀的。他特意留了点细小的菜碎,怕安安吃腻了糊糊,就像上次做山药苹果泥那样,细心得很。喂辅食时,安安果然很给面子,旧勺子刚递到嘴边,她就张着嘴接住,小嘴巴嚼着青菜碎,眼睛亮了亮,还伸手抓住顾沉舟的手腕,非要自己控制勺子,把菜泥蹭得满脸都是。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顾沉舟用婆婆刚补好的艾草棉布,轻轻擦了擦安安的脸,指尖碰到她软乎乎的皮肤,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婆婆坐在旁边,看着这一幕,笑着说:“你小时候吃辅食,也是这样,满脸都是,我也是用这布给你擦的——现在倒好,你用这布给你女儿擦脸,真是一辈传一辈。”
饭后,顾沉舟收拾碗筷,苏晚和婆婆坐在客厅陪安安玩。安安躺在学步垫上,手里攥着旧学步带的卡扣,小脚丫蹬着垫面,样子可爱得紧。顾沉舟擦完手走过来,坐在安安旁边,扶着她慢慢学站,这次安安站稳了五秒,还伸手去抓婆婆手里的艾草叶,惹得大家都笑了。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顾沉舟抱着安安,苏晚靠在他的肩上,婆婆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刚补好的学步垫。安安靠在顾沉舟的怀里,手里还攥着旧学步带的卡扣,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像是在做甜甜的梦。
“沉舟,你说咱们以后会一直这么幸福吗?”苏晚轻声问。
顾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安,又看向身边的苏晚和婆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会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每天看着安安学站、吃辅食,就是最大的幸福。”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夕阳下的风,“以前总觉得,成功是签多少合同、赚多少钱,是在董事会上宣布业绩翻倍时的掌声。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成功,是手里攥着的旧学步带,是安安站稳时的那四秒,是咱们一家人围在学步垫旁的笑声——是我从一个只会谈项目的总裁,变成能扶着女儿学站一下午的爸爸。”
月光慢慢爬上来,洒在他们身上,把一家三口的身影拉得很长。顾沉舟轻轻拍着怀里的安安,哼起了摇篮曲,调子虽然不算准,却裹着满满的温柔。他手里还攥着那个生锈的学步带卡扣,金属的触感有点凉,却抵不过心里的暖意——这个曾经总把“效率”“KpI”挂在嘴边的男人,早已在“奶爸”的身份里,把“爱”与“守护”,缝进了每一次扶站、每一口辅食、每一件旧物里,缝进了与家人有关的,每一个满是欢喜的成长瞬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