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的时候,安安正抱着毛线球,把脸埋在球里蹭来蹭去,像只黏人的小奶猫。顾沉舟抱着安安去开门,门外站着婆婆,手里提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刚煮好的艾草鸡蛋和一兜新鲜的山药。
“奶奶来啦!”顾沉舟侧身让她进来,“安安刚才跟爸爸玩传球,笑得可开心了!”
婆婆走进来,先凑到安安面前,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我的乖孙女真厉害!”然后从布袋子里拿出艾草鸡蛋,“我煮了艾草鸡蛋,给晚晚补补身子,你也吃一个,看你最近陪安安,都瘦了。”她目光落在安安脖子上的旧围嘴上,笑着说,“这围嘴还挺合身,你小时候穿这个,总流口水把围嘴弄湿,我一天要洗三次,还补了两次补丁呢。”
顾沉舟低头看了看围嘴上的补丁,是浅灰色的,跟围嘴的浅蓝色有点不搭,却缝得很整齐:“我都忘了这围嘴还有补丁,小时候总嫌它不好看,现在给安安穿,倒觉得挺亲切。”
苏晚接过婆婆递来的山药,摸了摸:“这山药真新鲜,中午给安安做山药泥吧,上次你说她爱吃软乎乎的辅食。”
“好啊,”顾沉舟点头,“我中午就做,用上次的旧勺子喂,安安肯定爱吃。”
中午做饭的时候,顾沉舟系着围裙进了厨房。他把山药去皮,切成小块放进蒸锅,蒸好后用勺子压成泥,加了两勺温母乳,搅拌得匀匀的。他特意留了点小颗粒,怕安安吃腻了糊糊,就像上次做胡萝卜土豆泥那样,细心得很。
喂辅食时,安安果然很给面子。旧勺子刚递到嘴边,她就张着嘴接住,小嘴巴嚼着山药颗粒,眼睛亮了亮,还伸手抓住顾沉舟的手腕,非要自己控制勺子。顾沉舟顺着她的力道,慢慢喂,山药泥蹭到了安安的下巴上,他用旧围嘴轻轻擦了擦,动作温柔得很。
“你看安安多喜欢这围嘴,”婆婆坐在旁边,笑着说,“你小时候用这个围嘴,也是这样,吃辅食总蹭得满脸都是,我也是这么给你擦的。”
顾沉舟看着安安的小模样,又想起自己小时候,忍不住笑:“原来我小时候这么调皮,跟安安一模一样。现在当爸爸了,才知道您那时候多不容易。”
饭后,顾沉舟收拾碗筷,苏晚和婆婆坐在客厅陪安安玩。安安躺在地毯上,手里攥着毛线球,小脚丫蹬着垫子,旧围嘴松松地挂在脖子上,样子可爱得紧。顾沉舟擦完手走过来,坐在安安旁边,拿起毛线球,又跟她玩起了传球游戏。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顾沉舟抱着安安,苏晚靠在他的肩上,婆婆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刚缝好的艾草小荷包——是给安安挂在婴儿车上的,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能驱蚊虫。安安靠在顾沉舟的怀里,手里还攥着毛线球,眼睛慢慢闭上,嘴角微微向上翘着,像是在做甜甜的梦。
“沉舟,你说咱们以后会一直这么幸福吗?”苏晚轻声问。
顾沉舟低头看着怀里的安安,又看向身边的苏晚和婆婆,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会的。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每天看着安安玩球、吃辅食,就是最大的幸福。”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夕阳下的风,“以前总觉得,成功是签多少合同、赚多少钱。现在才明白,真正的成功,是手里的毛线球,是脖子上的旧围嘴,是这些藏在日常里的、平凡又温暖的瞬间——是我从一个只会谈项目的总裁,变成能陪安安玩一下午传球的爸爸。”
月光慢慢爬上来,洒在他们身上,把一家三口的身影拉得很长。顾沉舟轻轻拍着怀里的安安,哼起了摇篮曲,调子虽然不算准,却裹着满满的温柔。他手里还攥着那个歪歪扭扭的毛线球,毛线的触感软乎乎的,像极了此刻心里的温度——这个曾经总把“效率”“项目”挂在嘴边的男人,早已在“奶爸”的身份里,把“爱”与“守护”,缝进了每一次传球、每一口辅食、每一件旧物里,缝进了与家人有关的,每一个温情满满的日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