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端着姜茶出来时，正好看到她揉脚踝的动作。他快步走过来，蹲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脚踝，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袜传过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怎么不跟我说？”
“没事，就是有点酸。”苏晚笑了笑，想把脚收回来，却被他按住。顾沉舟的手指轻轻捏着她的脚踝，力度刚好能缓解酸痛，眼神里满是心疼：“下次再穿高跟鞋，我给你备双平底鞋，藏在车里，累了就换。”
“结婚嘛，要好看的。”苏晚轻声说，低头看着他的发顶——他的头发有点乱，还是刚才送宾客时被风吹的，可此刻蹲在她面前的模样，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顾沉舟没说话，只是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头，揉得更轻了些。姜茶的热气飘过来，混着客厅里残留的桂花味，暖得人鼻尖发酸。苏晚拿起桌上的一张请柬，指尖拂过塑封里的银杏叶——这片叶子是她在苏州拙政园捡的，当时顾沉舟还笑她“跟片叶子较什么劲”，可现在，它却成了他们婚礼最特别的印记。
“你看，”苏晚把请柬递到顾沉舟面前，“当时我还担心画不好，你说‘画成什么样我都喜欢’，现在看来，好像也没那么差。”
顾沉舟抬头，看了眼请柬上相依的两片银杏叶，又看了眼苏晚亮晶晶的眼睛，嘴角的笑意漫到眼底：“不是没那么差，是特别好。我妈今天还跟我说，她把请柬拿给邻居看，邻居都问在哪儿定做的，说从没见过这么用心的。”
苏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喝了口姜茶——姜味不重，甜丝丝的，是妈妈特意按她的口味煮的。她忽然想起第一次喝妈妈煮的姜茶，还是去年冬天感冒时，顾沉舟把她送到娘家，妈妈煮了姜茶，说“喝了发发汗就好了”，那时候她还没跟顾沉舟确定关系，却已经觉得，这个家的温暖，好像也在慢慢接纳她。
“对了，”顾沉舟忽然想起什么，起身走进卧室，很快拿着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出来，递给苏晚，“今天太忙，忘了给你。”
苏晚打开一看，是他们的结婚证。照片上，她靠在顾沉舟身边，笑得眼睛都眯了，顾沉舟则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原来已经领完证了啊。”苏晚摸着照片，心里满是踏实——从见家长的忐忑，到同居的磨合，再到一起扛过工作室的危机，现在终于有了这张红色的小本子，像给他们的感情，盖了个温暖的章。
“领证那天，你还说紧张得手心冒汗。”顾沉舟坐在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现在不紧张了吧？”
“不紧张了。”苏晚靠在他怀里，把结婚证放在茶几上，“现在觉得，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顾沉舟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轻得像晚风：“会一直陪着你的。咱们还要一起去苏州看枫叶，一起给工作室的‘青芜’系列出第二季，一起把家里的阳台种满多肉，一起过很多很多个秋天。”
苏晚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他怀里。客厅的灯还亮着，银杏风铃轻轻响，姜茶的暖意还在舌尖，结婚证上的照片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知道，这场婚礼不是结束，而是他们余生的开始——有银杏为证，有家人为暖，有彼此为依靠，往后的每一个日子，都会像今晚的晚风一样，温柔又绵长。
夜深时，顾沉舟帮苏晚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了进去。苏晚往他怀里钻了钻，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顾沉舟，”她轻声说，“晚安。”
“晚安，苏晚。”顾沉舟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做个好梦，梦里有咱们的银杏林。”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被子上，像一层薄薄的银纱。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银杏叶飘落的轻响。苏晚在顾沉舟的怀里慢慢睡着，梦里真的回到了那片银杏林——阳光正好，叶子金黄，顾沉舟牵着她的手，笑着说：“苏晚，我们回家。”
而现实里，顾沉舟看着怀里熟睡的人，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眼底满是温柔。他知道，从今天起，“回家”不再是一个人的路，而是两个人的约定，是一辈子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