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烷终究会意,只得敛衽一礼,转身朝厢外走去。
青烷刚至御轩茶坊二楼的听松雅厢向席蓉烟告辞,厢内的一身墨蓝色织金锦袍的裴昱眼尖,立刻认出了他是在慕茗茶肆茗茗之踪雅阁门前侍立的小堂馆。
裴昱顿时眼前一亮,扬声笑道:“这不是知柔茶室的门前馆侍么?怎的独自在此?莫非知柔也在?”
青烷慌忙行礼,依言禀明了来意。
裴昱一听慕承瑾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去,顿时急了:“这怎么成!定是席东家招待不周啊!”
绣着暗纹麒麟的烟蓝色袍角因他的登时起身而幽光闪闪,腰间挂着的赤金双鱼佩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冲力而撞得叮当作响。
裴昱不由分说地拽住青烷的衣袖,“快带本王去见慕兄!我本也是要去慕茗茶肆拜会茶博侯的,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在此偶遇,正好共品香茗!”
一旁的萧珩身着绣着细密云纹的青绿色暗纹锦袍,佯作蹙眉欲劝,眼底却藏着一丝促狭:“雍王殿下,既然茶博侯身体不适,便莫要强人所难了吧……”
其实,萧珩因着昨日得知席蓉烟约了“慕承瑾”今日下午在御轩茶坊共鉴琴谱,故意挑衅裴昱一同来此斗茶,想着借雍王这惯常骄纵的性子,寻机为慕知柔解围。
裴昱本就为了慕知柔跟萧珩怄着气,被萧珩稍微一激将,就跟着来了。
“哎呀王兄!”裴昱根本不听,反而那双风流的丹凤眼还对着萧珩傲慢得低笑,“你莫要我妨碍我讨未来内兄的欢心!”
说着竟亲自撩起袍角,几乎是生拉硬拽地拖着青烷往茶博侯所在的雅厢奔去。
青烷阻拦不得,只得垂首引路,清瘦的小脸时青时白,两排后槽牙几乎轮流咬得咯咯作响。
裴昱只自顾自兴冲冲推开厢门,一见倚在榻上面色苍白的“慕承瑾”,顿时吓了一跳:
“慕兄怎的病容如此之重?”
却仍不忘热情地搀起对方胳膊,“定是此间闷气!不如移步我那间雅厢,饮盏清茶提提神!”
萧珩紧随其后,目光落在慕知柔微颤的指尖和失血的唇上,眸色骤然一沉。
当即上前一步,状似无意地隔开裴昱过分殷勤的手,温声道:“既如此,便叨扰席东家,借贵宝地一同小坐片刻吧。”
跟在二位皇子身后而至的席蓉烟见此,只得按下惊疑,含笑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