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柔不必拘礼。”裴昱并不理会萧珩,只是深深望着慕知柔,语气也瞬间温柔下来,丹凤眼里满是含情脉脉,“大热天的,你不在茶肆歇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时间,雅室内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
萧珩眉头微蹙,喉结滚动,两腮后牙骨突突直跳;
慕知柔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昱则挺直脊背,隐隐有与萧珩对峙的架势。
而站在各自主子身后的随从,也都满脸尴尬。
诚虎偷偷瞥了眼裴昱身边的鹤章,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槐树;
青梅白了鹤章一眼,干脆仰头盯着屋顶的梁木,一副 “我什么都没看见” 的模样;
鹤章更是无奈,只能轻轻咳嗽两声,试图缓解这凝滞的氛围,却只让空气更僵了几分。
蝉鸣依旧聒噪,可雅室内的几人,却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慕知柔被两人之间陡然绷紧的气氛裹得有些不自在,指尖在茶盏边缘绕了两圈,轻声道:“雍王殿下,嘉柔今日来文房斋购书,恰逢承熙皇子殿下,便受邀在此小坐。”
她刻意将“承熙皇子”几字咬得清晰,既想划清些微距离,又不想让萧珩难堪。
可裴昱像是没听出她的委婉,上前一步,顺手拿起桌上的折扇,“啪” 地展开,露出扇面上题的 “清风明月” 四字,语气带着几分炫耀:
“哦?文房斋的书虽好,却不及城西云心阁的孤本珍贵。前日我刚寻得一本南宋的《茶经注》,里面记载的烹茶古法,想必知柔你会喜欢,改日我让人送到慕茗茶肆去?”
他说这话时,眼神却瞟向萧珩,下巴微微扬起,活像只邀功的孔雀。
萧珩端坐在椅上,指尖摩挲着茶盏外壁,面上依旧沉稳,心里却暗忖:裴昱这厮,竟用孤本讨好慕知柔,倒还真是会选物件。
暗暗翻了个白眼。一口一个“知柔”的叫,像他二人真有多亲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