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里处处透着反常,御书房与长乐宫的灯火到这会子还亮得刺眼,瞧着定是出了大事……可消息捂得严实,至今半分也没漏出来。” 青蝉压低了声线,语调里裹着几分沉凝。
慕知柔闻言不语,柔嫩的指腹粉如桃花,轻轻摩挲着书页,若有所思。
半晌,清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继续盯着,不管是长乐宫的动静,还是萧珩的行踪,只要有一点变化,立刻回报我。”
青蝉点头应下,刚要转身退出去,却被慕知柔唤住:“且慢。” 她眸光沉了沉,“你再去查一查,天佑十三年腊月间,城中各坊里登记在册的户籍,尤其是那月新添丁口的人家。”
青蝉愣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惊讶:“小姐,您这是……?”
慕知柔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眼底满是探究。
她轻轻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声音低沉:“萧府满门下狱,萧珩却能从刑部大牢出来只身进宫,这等境遇,哪是一个大理寺卿能有的体面?只怕他的身份,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青蝉恍然大悟,连忙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查,一定查得清清楚楚。” 说完,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慕知柔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夜风吹起她的发丝,拂过脸颊,带来一丝凉意。
想起之前与萧珩相处的点点滴滴,难道他先前查慕茗茶毒案时那般不畏权贵的彻查全城的私家冰窖,是另有隐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底的探究中,还悄悄多了一丝担忧。
紫檀木书架沿墙排开,架上典籍蒙着层薄灰,唯有正中那尊青铜饕餮香炉泛着冷光,炉烟似有若无地缠在梁上,将偌大的书房衬得愈发空旷。
唯一盏鎏金烛台立在案头,烛火被穿堂风卷得猛地一跳,把魏嵩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覆在跪于地上的两人身上。
王焕宥的官靴尖蹭着青砖缝里的青苔,绯色官袍下摆早已被冷汗浸得发皱。他双手死死按在膝头,指节惨白,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方才在刑部大牢接旨时的惊惶还没褪去,此刻面对魏嵩,喉结滚动了数次,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