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嬷嬷虽也跪着,背脊却挺得笔直,皱纹遍布的脸上满是不解:
“小姐明鉴,这牝思蛊,老奴用了数十年,从未失手……定是……定是何处出了岔子……”
“还能有什么岔子!分明就是你技艺不精!”席蓉烟抓起茶盏又要砸下,却见老嬷嬷倏然抬头。
“若说老奴拙手笨脚不会服侍小姐的饮食起居,伺候不周的话,老奴甘愿受罚!但若质疑我西疆黄氏蛊术——!”
苍灰深陷的眼窝里精光乍现,“我西疆黄氏名镇江湖数百年,所设蛊术,绝不会失手!不然魏相也不会重金请来老奴安在小姐身侧行事。”言语间竟透着傲慢和压迫。
席蓉烟被她的气势所慑,也知此人是义父极看重的高手,只得强压怒火,冷声道:“那嬷嬷倒是说说,为何慕承瑾丝毫未受蛊惑?”
燕嬷嬷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袖中蛊盅,忽然眯起双眼:“牝思蛊专攻男子心窍,百余年来无人能抗……除非……”
她话音陡转,似毒蛇吐信,“除非,她根本就不是男子!”
清俊秀丽的男子眼眸深沉,玉冠星目,面色微白,呼吸略显急促。
凝神注视着掌中的蛊虫,目光复杂难辨。
青蝉忽又开口:“属下虽不识此蛊,但观其纹路,似是西疆秘术——如果仅设在瑾少爷的雅阁的话,恐怕就是传说中专诱男子情动的蛊虫。”
烛火噼啪作响,映得三人面色俱是一白。
今夜与席蓉烟独处于茗芝雅阁品茶,她举止间透着亲昵,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
慕知柔硬着头皮勉力周旋,好不容易才得体地婉拒并告别,便听得窗外青蝉传来暗号之声。
她匆匆赶回茗茗之踪会面,一时未及换下慕承瑾的那身男装。
此刻的她依旧是一副风流俊逸谪仙般的俏郎君模样。
慕知柔指尖轻颤,那黑蛊竟在掌心微微蠕动。
她猛地合拢手掌,眸光似淬寒冰:“席蓉烟,她竟用这等龌龊手段!就单纯是为了得到慕承瑾吗?”
闻至此处,青梅顿时如乳燕投怀般从香案前飞身扑向慕知柔,焦急地前前后后仔细端详,紧紧抓住她的双臂道:“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寻常毒物尚还可解,蛊术诡谲,实在防不胜防啊!”
“未必无解。”孙莺莺一脸促狭,“既是冲着慕承瑾来的,那想必,是只对男子有效力的蛊……不如……”她一脸坏笑,”不如,就将计就计,让咱们瑾郎啊……从了她就是!“
“莺莺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的还开玩笑!”青梅急得几乎带上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