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行事,只问律法,不问权贵。” 萧珩冷面而视。
席蓉烟碰了个硬钉子,悻悻起身去净房。
就在燕嬷嬷为她开门的间隙,她看到了被裴昱引身而来的慕知柔。只给过来一个眼神,燕嬷嬷就会意,故意没有关上芸阁雅室的门。
而席蓉烟,就故意直身迎上慕知柔。
她就是要让慕知柔看到大理寺卿萧珩与自己单独在密谈,她也要让萧珩看到和听到,她对慕知柔的挑衅毫不避讳。
席蓉烟临出门前怨毒的一瞥,萧珩看得分明。
“商户小事?”萧珩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茶台,发出沉闷的声响。
若真只是商户倾轧,何须动用南疆奇毒?何须劳动“那人”的义女亲自下场?何须让刑部侍郎王焕宥像条疯狗般盯着慕家?
这潭水
难道,八年前慕家那场大火,另有蹊跷?
慕知柔……那个在诏狱中依然冷静指出毒物破绽的女子,她是否也触碰到了这黑暗的边缘?
提示他查席蓉烟,她是知道了多少?
她兄长慕承瑾……萧珩脑海中再次浮现那白衣少年施粥的身影,那为自己挡箭的毫不犹豫,那博古通今英朗畅饮的俊美儿郎。
想到他那份沉稳的气度,与慕知柔在危局中的坚毅何其相似!
这对兄妹,身上藏着太多谜团。
慕知柔……慕知柔……
这个名字,在他心底反复咀嚼,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直到真切听见门口那道清甜却又清冷如碎玉声音与席蓉烟的对话传来时,萧珩心口猛地一烫。
那三个字的分量,骤然化作千斤巨石,沉沉压上心尖。
他抬眼,目光仿佛穿透隔断,望向对廊兰台雅室的方向。
待席蓉烟再次踏入芸阁雅室,雕花窗棂透入的微光里,萧珩面前那盏茶依旧原封未动,早已凉透,不见一丝热气。
她款款落座,身姿慵懒地斜倚在紫檀木茶台边,眼波流转间,唇角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弧度,笑盈盈道:“既然萧大人执意要追查下去……”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眸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本姑娘不妨,送萧大人一份大礼,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