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架没有任何標识的专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北方战区某处秘密机场。舷梯放下，沙瑞金和赵蒙生在一群神情肃杀的警卫簇拥下，快步走下飞机，直接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在此的军用越野车。
车队在夜幕的掩护下，穿过层层岗哨，最终驶入了一座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山体之中。隨著几道厚重得令人心悸的合金大门依次打开，一个巨大的、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
这里，就是北方战区的“大脑”——地下指挥中心。
巨大的弧形屏幕墙上，正实时显示著整个东北亚地区的卫星云图、雷达信號和兵力部署情况。数百名穿著各色军装的参谋人员，正在各自的战位上紧张而有序地忙碌著，敲击键盘的声音和低声的指令匯报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战爭前夕特有的交响乐。
沙瑞金的到来，並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所有人都只是向他行注目礼，然后继续埋头於自己的工作。他们知道，在这个地方，时间就是生命，效率就是胜利。
北方战区司令员林虎，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年上將，快步迎了上来。
“沙书记，您来了！”
“情况怎么样”沙瑞金一边走，一边问道，目光已经扫向了那面巨大的屏幕。
“报告书记，美国人的『里根』號航母，已经在两个小时前，通过对马海峡，进入了黄海。他们的舰载机已经开始起降，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韩国人的舰队，也已经从釜山和镇海港出发，正在向预定的演习海域集结。”林虎指著屏幕上那些闪烁的红色光点，沉声说道。
沙瑞金走到主控台前，屏幕上的画面立刻切换，放大了美韩舰队的实时动態。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阵型摆得很开，航母居中，驱逐舰和护卫舰在外围，形成了一个標准的防御圈。
“他们很谨慎。”赵蒙生看著屏幕，说道，“这个阵型，防空和反潜的能力都很强，不好对付。”
“再强的乌龟壳，也有敲碎它的办法。”林虎冷哼一声，脸上充满了不屑，“在我们家门口，是龙他得盘著，是虎他得臥著！书记，我们的『利刃出鞘』演习方案，已经初步擬定出来了，请您审阅！”
一名参谋军官立刻递上了一份標记著“绝密”字样的文件。
沙瑞金接过来，没有立刻翻看，而是看向林虎：“你先说说你的核心思路。”
“是！”林虎挺直了腰杆，指著巨大的电子沙盘，“书记，我的思路就八个字：贴身紧逼，寸步不让！”
“他们不是要在黄海中部划一块区域搞演习吗好！我们的演习区域，就从三个方向，像一个『u』字形，把他们的演习区给包起来！只给他们留一个从韩国方向进出的口子。”
这个方案一说出来，连赵蒙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哪里是“贴身紧逼”，这简直就是关门打狗的架势！把人家圈在一个口袋里，虽然留了个口子，但那种心理上的压迫感，是无与伦比的。等於是在告诉对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包围圈里，我想什么时候收拾你，就什么时候收拾你。
“胆子很大。”沙瑞金的脸上看不出是讚许还是批评，“继续说。”
“兵力部署上，我们针锋相对！”林虎的声音变得亢奋起来，“他出动一个航母战斗群，我们就出动我们的『山东』號航母战斗群！直接开到他演习区的正面，和他脸对脸！我们的舰载机，要和他的舰载机，在同一片空域里活动，看谁的飞行员技术更好，胆子更大！”
“他出动f-22和f-35，我们就出动我们的歼-20和歼-35！他们搞空中巡逻，我们就搞如影隨形的『伴飞』。他飞多高，我们飞多高；他飞多快，我们飞多快！全程用火控雷达锁定他们，让他们时刻感受到，自己离被击落，只有一秒钟的距离！”
“水下，他们有核潜艇，我们也有！我们的新型攻击核潜艇，静音性能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维吉尼亚』级。我要让我们的潜艇，像幽灵一样，潜伏在他们的航路之下。不主动攻击，但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肚皮底下，隨时都有一把致命的匕首！”
“最关键的，”林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主控台上，“是我们的杀手鐧——『东风快递』！我要在辽东和山东半岛，部署至少两个『东风-21d』和『东风-26』反舰弹道飞弹旅！飞弹全部起竖，进入临战状態！让他们的卫星看个清清楚楚！我要让那个『里根』號的舰长，每天晚上睡觉，都梦到自己被飞弹砸穿甲板！”
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林虎这个疯狂而又大胆的计划给震住了。
这个计划，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极度的危险性。脸对脸的航母对峙，战机火控雷达的全程锁定，潜艇的贴身潜伏……任何一个环节出现误判，或者某个年轻的飞行员、舰长擦枪走火，立刻就会引爆一场真正的战爭。
赵蒙生紧张得手心都开始冒汗。他看向沙瑞金，想从书记的脸上看出一点態度。
沙瑞金静静地听完，没有说话。他翻开了手里的那份文件，一页一页，看得非常仔细。
指挥中心里，只有参谋人员操作设备的轻微声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沙瑞金的身上。这个计划能不能被批准，就看他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