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的瞳孔猛地缩紧了。
他看到，两个小小的，拖著尾焰的东西，正从下方，以一个诡异的，不断修正的弧线，朝著自己衝来。
飞弹！
不可能！这个国家，怎么可能有能飞到两万米高空的防空飞弹！
然而，不管他信不信。
那两枚火箭弹，已经近在眼前。
他甚至能看清那火箭弹粗糙的弹体。
就在他拼命地想要拉动操纵杆，做最后规避的那一瞬间。
没有任何徵兆。
那两枚看起来异常粗糙，根本不可能打中自己的火箭弹，几乎在同一时间，在他的前方，轰然炸开！
没有巨大的火球。
也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它们只是將弹头里携带的数千枚经过特殊设计的小小钨合金破片，像天女散一样，洒了出去。
瞬间，就在敌机的前方，形成了一片长达数百米，由无数高速飞行的金属碎片构成的……死亡之云！
那架以两倍音速飞行的，代表著当时人类最高航空科技结晶的侦察机，就像一头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无数把剃刀组成的墙。
它那引以为傲的坚固机体，在这片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面前，脆弱得像纸一样。
机翼，瞬间被切割得支离破碎！
发动机，被洞穿，起火，爆炸！
机身，被撕开了一个个巨大的口子！
“轰——！！！”
整架飞机，在空中，瞬间解体！
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燃烧著的，不断坠落的残骸！
……
指挥部里。
当屏幕上，那个代表著敌机的红色光点，和两个绿色的光点重叠在一起。
然后，猛地爆成一团更大、更杂乱的光斑，最终彻底消失不见时。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呆呆地看著那块已经恢復了乾净的屏幕。
贏了
就这么……贏了
把那个不可一世的，让我们最先进的歼击机连尾烟都摸不著的空中“幽灵”，给打下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
“打……打中了……”
一个年轻的参谋，用梦囈般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轰！
整个指挥部，瞬间就炸了！
“打中了！！我们打中了！！”
“成功了！『天眼』系统成功了！”
“万岁！！！”
欢呼声，吶喊声，喜极而泣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
李建峰和周文博这些项目的亲歷者，更是激动得抱在一起，又哭又笑，像个孩子。
赵副部长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知道，他赌对了！
林野，和他的“天眼”，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而吴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他抢过旁边参谋手里的高倍望远镜，衝出指挥部，抬头望向天空。
他清楚地看到。
在那片湛蓝的，属於共和国的天空上。
一团团黑色的，燃烧著的残骸，正在不断地旋转著坠落。
像一场盛大的，宣告胜利的无声烟火。
他看著，看著，拿著望远镜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最终，他缓缓地放下瞭望远镜。
转过身，走回了那个依旧在欢呼的指挥部里。
他挤开人群，大步走到了那台还在实时显示著各种数据的雷达屏幕前。
屏幕上，正显示著“目標信號消失，拦截成功”的字样。
他盯著那几个字，看了许久许久。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
面向那台正播放著林野声音的扬声器。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这位固执了一辈子，从不服输的共和国空防泰斗，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对著那个远在几十公里外，他从未真正看得起的年轻人。
郑重地，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