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帐簿是真的,必须儘快撇清干係,最坏的结果就是把儿子搭进去。
只要保住自己的职位,很快就能把人捞出来。
不幸中的万幸,锦衣卫只找到一本帐簿,事情还有迴转的余地。
说起来,陛下也是够坏的,你要扶宋应星上位,直说就好了,我还能跟你作对是咋的
现在你派锦衣卫查我家,岂不是逼我跟你撕破脸
朱由检静静地看著眾人表演,等所有人全都说完,大殿上安静下来,这才开口。
“眾卿家究竟是弹劾宋应星呢还是弹劾锦衣卫”
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不知所措。
最终,还是魏藻德站了出来,说道:“启奏陛下,老臣以为,宋侍郎昨日和李尚书都是为了国事,只是意见不同,发生爭执也是难免的,没必要深究。可是,锦衣卫此行著实过分,李尚书乃朝中大员,若无重大过错,怎可入室搜查”
朱由检问道:“既如此,诸位还弹劾宋卿家吗”
眾人赶忙爭先恐后地说道:“不弹劾了,不弹劾了。”
朱由检点点头,又说道:“宋卿家的事可以告一段落,现在说锦衣卫!”
说话间,他拿起帐簿,隨手翻了两页。
“李卿家,这本册子是从你家搜出来的,你可认得”
李建泰神色一紧,赶忙道:“臣不知情!”
“哦难道不是你家的”
“臣,臣……平日里无暇过问生意上的事,犬子做了什么,臣一概不知。”
“朕劝你一句,可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李建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咬咬牙,说道:“臣真的不知,倘若犬子的生意有什么问题,臣绝不姑息,定会亲手將其押送到顺天府,任由处置!”
魏藻德见状,轻咳一声,说道:“陛下,李尚书平日里公务繁忙,家中琐事难免有所疏忽。再者,这生意之事,多是交由下人打理,若帐目上出了问题,李尚书並未得知,也是情有可原。”
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站出来附和,纷纷表示理解李建泰的难处,认为他不可能对家中所有事务了如指掌。更有人提出,仅凭一本帐册,难以断定李建泰有罪,或许只是下人私自所为,与李建泰本人无关。
朱由检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朕並没有说这帐簿有什么问题,诸位如此急著替李卿家辩解,莫非是知道些什么”
大殿內顿时陷入一片沉寂,无人敢轻易接话。
朱由检的目光再次落在李建泰身上,问道:“李卿家,朕可曾说过,这帐册有问题”
李建泰脸色苍白,汗水顺著脸颊滑落,颤抖著声音回答道:“陛下没说过,是臣多心了……”
朱由检转而看向骆养性:“骆卿家,你搜出的帐册,仅此一本吗”
骆养性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启稟陛下,微臣在李尚书府上共搜出两大口箱子帐册,这本只是其中之一。之所以单独呈上这本,是因为其中详细记录了行贿名单及钱数。”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再次譁然。
李建泰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骆养性衝著外面招了招手,很快有数名大汉將军,抬著两大口箱子上前。
在眾人的注视下,箱子被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帐册。
骆养性说道:“陛下,这是李家所有生意往来的帐簿,经查,全都跟朝廷的大型工程相关,其中包括天启二年,先帝的陵寢动工,天启六年,奉天殿的重建,崇禎二年,德胜门城墙的修缮,崇禎八年……”
大殿上,眾人屏住呼吸,只听见骆养性一一列举。
从天启朝到崇禎朝,几乎所有的大型工程,无一例外,全都落在李家。
倘若谁说其中没有猫腻,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