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叙白的机械键盘在死寂中发出细密的咔嗒声，十六块分屏上流动的数据像蛛网般交织。肖时宇的战术表盘投射出全息地图，红点在地下车库的“0321”车位上忽明忽暗。
“上周她给幼儿园送样品时，多绕了三条街。”陆昭的指尖划过监控录像，画面定格在周小棠蹲在便利店门口干呕的瞬间，“说是迷路，实际在等北极星的接头人。”
温书瑶轻轻地抚摸着钢琴键吊坠，仿佛能感受到那上面残留的余温。防空洞里的潮湿气息似乎还萦绕在她的呼吸之间，让她的回忆愈发清晰。
“她总是说我弹升 F 调的时候就像在敲钉子一样。”温书瑶喃喃自语道，“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是她在提醒我，音准的偏差可能会触发声波漏洞。”
唐果突然猛地扯断了直播耳麦，她那镶着水钻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可是她还给我编过防走失手环的穗子啊！”唐果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上周我的设备进水了，是她冒雨跑去给我买烘干剂……”
林汐妍的素描本静静地摊在会议桌上，最新的一页上画着周小棠初入职时的模样。画面中的周小棠，马尾辫扎得有些歪歪扭扭，怀里抱着一个印满零食的纸箱，工牌吊绳上还拴着一个芒果干形状的挂坠，显得有些滑稽可爱。
“她第一次使用建模软件的时候，甚至连道钉和螺丝都分不清。”林汐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这么笨的一个人，居然会是卧底……周凛他怎么敢用这样的人呢？”
肖时宇的战术手套擦过她发颤的指尖，表盘内侧的摄像头对准分屏：“老陈出现了。”
老陈的工装裤擦过消防栓时蹭落一片蓝花楹花瓣，他佝偻的背影在监控镜头下宛如锈蚀的齿轮。周小棠缩在承重柱后的阴影里，智能手环的碎裂屏幕映出她哭花的脸。
“东西呢？”老陈的烟嗓带着铁锈摩擦的嘶哑，掌心向上摊开时露出北极星纹身。
周小棠的指尖刚触到U盘，车库顶棚突然传来钢架震颤的嗡鸣。温书瑶在十公里外的钢琴教室按下最低音键，声波共振让老陈的助听器爆出尖锐噪音。
“你耍我？！”老陈的瞳孔缩成针尖，掏出口哨猛吹——本该冲出的北极星打手毫无动静。
三十秒前，通风管道内。
陆昭的军靴卡住第三个打手的咽喉，战术手电扫过对方后颈的纹身：“周凛没教你们？埋伏前要先检查有没有人‘修空调’。”他扯下那人腰间的电磁脉冲器扔进排水沟，金属外壳撞出《茉莉花》的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