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碾过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终于在一片开阔的场院停下。车斗挡板一放下,刺骨的寒风就卷着雪沫子灌了进来,知青们纷纷裹紧衣服,踩着没膝的积雪跳下车。
眼前的七星河农场比想象中更显荒凉。一排排低矮的土坯房沿着场院铺开,墙皮冻得开裂,屋顶的茅草被风雪吹得东倒西歪。远处的田地被白雪覆盖,只隐约露出几道田埂的轮廓,几棵光秃秃的老榆树在寒风中瑟缩,枝桠像鬼爪似的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都站好了!”一个嗓门洪亮的汉子走了过来,他穿着褪色的军棉袄,腰间系着根麻绳,脸上刻着风霜的痕迹,正是农场的生产队长,姓王,大伙儿都叫他王队长。“我是王铁柱,负责你们这批知青的安排。男知青住东头的大宿舍,女知青住西头,先把行李放下,十分钟后到队部开会!”
知青们拖着沉重的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宿舍走。男宿舍是间大通铺,十几个土炕连在一起,墙角堆着几捆干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烟味。女宿舍稍好点,是几间小隔间,但也透着一股寒气。
杨浩宇把帆布包往靠墙角的炕头一放,这位置背风,相对暖和点。他刚放下包,就见李铁柱带着几个同伙也走了进来,眼神怨毒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敢多说什么,找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
“杨哥,这李铁柱肯定没安好心,你可得防着点。”林文轩凑过来说道,他刚才在卡车上被杨浩宇照顾了一路,这会儿已经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放心,他不敢乱来。”杨浩宇淡淡一笑,心里已有计较。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只要彻底打服了,就翻不出什么浪花。
十分钟后,知青们都聚集到了队部。队部是间稍大的土坯房,墙上挂着“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地上摆着十几条长凳。王队长坐在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后,旁边还坐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是农场的文书,姓刘。
“人都到齐了,我简单说几句。”王队长敲了敲桌子,“你们来北大荒,是响应号召接受锻炼的。农场的规矩就一条:好好干活,服从安排。每天上工记工分,男的一天十分,女的八分,年底按工分领粮食和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现在是冬天,地里的活不多,主要是积肥、检修农具,还有伐薪。伐薪是重活,男知青都得去,女知青负责拾掇柴火、缝补衣服。”
话音刚落,李铁柱就跳了出来,指着杨浩宇说道:“王队长,这杨浩宇在火车上就打架斗殴,目无组织纪律,我建议给他安排最重的活,好好改造改造!”
知青们都看向杨浩宇,等着他反驳。林文轩更是急得脸都红了,刚想开口,却被杨浩宇按住了手。
杨浩宇站起身,平静地看着王队长:“我没意见。伐薪也好,积肥也罢,只要是队里安排的活,我都干。但我也得说清楚,火车上是李铁柱想抢劫,我只是阻止他而已,刘文书当时也在旁边,可以作证。”
刘文书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是李铁柱他们先动手的。”
李铁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没想到刘文书会帮杨浩宇说话,悻悻地坐了回去,心里却更恨杨浩宇了。
王队长皱了皱眉,没再追究:“行了,别说这些了。明天一早,男知青跟我去西山伐薪,女知青跟刘文书去拾柴。散会!”
回到宿舍,知青们都在收拾东西,互相打听着农场的情况。杨浩宇则走到墙角,假装整理行李,意念一动,进入了灵泉空间。
空间里的灵泉水又涨了些,汩汩地冒着泡。泉眼旁的黑土地上,他之前种下的几粒玉米种子,居然已经冒出了嫩芽,绿油油的,透着生机。
“这灵泉和黑土地果然不一般。”杨浩宇心中一喜,从空间里拿出一小瓶灵泉水,兑了些普通水,装在一个军用水壶里。这灵泉水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提神醒脑,干重活时肯定用得上。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王队长就吹着哨子喊上工了。男知青们扛着斧头锯子,跟着王队长往西山走去。西山离农场有十几里地,山路崎岖,积雪密膝,走起来格外费劲。
杨浩宇背着斧头,走在队伍中间,脚步轻快。他运转吐纳法诀,玄气在体内流转,不仅不觉得累,反而越走越精神。灵泉水他也没少喝,清冽甘甜,驱散了不少寒气。
李铁柱跟在后面,看着杨浩宇轻松的样子,心里更不平衡了,故意撞了他一下:“走路不长眼啊?”
杨浩宇侧身躲过,没理他。跟这种人计较,掉价。
到了西山,王队长给每个人划分了区域:“每人每天得砍够一捆柴,傍晚之前扛回农场,不许偷懒耍滑!”
知青们拿起斧头,对着碗口粗的松树砍了起来。这活看着简单,实则累得很,没一会儿,就有人累得满头大汗,手都磨出了水泡。
杨浩宇也拿起斧头,却没急着砍树。他运转玄气,灌注到斧头上,只觉斧头轻了不少,挥起来也更得心应手。他选了棵水桶粗的松树,找准纹路,一斧头下去,“咔嚓”一声,竟砍进了寸许深。
周围的知青都看呆了,这可是硬木松,质地坚硬,一般人砍上十几下才能砍断,杨浩宇一斧头就有这么深的力道,也太厉害了。
杨浩宇没理会众人的惊讶,抡起斧头继续砍。玄气加持下,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没一会儿,那棵水桶粗的松树就“轰隆”一声倒了下来。
“我的娘哎,杨哥这力气也太吓人了!”林文轩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斧头都差点掉在地上。
王队长也走了过来,看着倒地的松树,又看了看杨浩宇,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小子,有点力气啊。”
“在家干惯了农活,还行。”杨浩宇笑了笑,拿起锯子开始锯树枝。玄气运转间,锯子也变得异常锋利,几下手就把树干截成了几段。
李铁柱在旁边看得眼红,也想在王队长面前表现表现,使出吃奶的力气砍向一棵松树,结果斧头弹了回来,震得他虎口发麻,差点把斧头扔了。他看着杨浩宇轻松的样子,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中午吃饭时,知青们都啃着冰冷的窝头,就着雪水往下咽。杨浩宇却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白面馒头,还有一小袋咸菜——这是他用灵泉水催生的面粉做的,存放在空间里,还带着温热。
“杨哥,你这馒头哪来的?”林文轩看得眼睛都直了,这年代,白面馒头可是稀罕物。
“临走时家里给的,省着点吃。”杨浩宇把一个馒头递给林文轩,“拿着,垫垫肚子。”
林文轩接过馒头,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谢谢杨哥!谢谢杨哥!”
旁边的几个知青也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杨浩宇干脆把剩下的咸菜分了分,让大家就着窝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