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这么大,他们在里面冷不冷?吃的够不够啊?”
“上头有没有说咋把人接出来?”
樊立被问得不厌其烦,自家门槛都快被踏破了,他实在受不了。
趁着天色昏暗,雪势稍减,溜出了家门,七拐八绕地钻进了边娘子那处低矮的土坯房里,图个清静。
这边娘子是个半老徐娘,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存,但又带着些被生活磋磨的痕迹。
她男人早年死在了矿上,留下她带着自家亲闺女,后来又不知从哪儿捡回来一个瘦弱的女娃,娘仨相依为命。平日里就接些浆洗缝补的活儿,遇到相熟的、手头宽裕的熟人,偶尔也做点皮肉生意贴补家用。
樊立熟门熟路地摸进来,本想直接钻进边娘子的暖窝,却没料到屋里竟有些热闹。昏暗的油灯下,只见边娘子那张不算宽敞的床榻上,居然已经挤了两个人。
一个是斜倚着的柳散,读过几年书,会写一手好字,也能拨拉算盘,在县衙吕主簿手下讨生活,因着一条瘸腿,性子有些阴郁。
另一个则是个生面孔,矮胖敦实,像个地缸,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做惯了力气活的,正缩在床脚,眼神有些局促地瞟着进屋的樊立。
两人一人揽了一个闺女,一个叫梅香,一个叫梅晚。
边娘子见樊立来了,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堆起笑:“哎哟,樊作头今日怎么得空来了?快,快进来烤烤火,这鬼天气,冻死个人了。”
樊立皱了皱眉,目光在那陌生矮胖汉子身上打了个转,心里嘀咕:这又是哪儿来的?边娘子这生意,倒是越发“兴隆”了。
他“嗯”了一声,没好气地脱下沾雪的外袄,凑到那小小的炭盆边,只想暂时躲开追问,图个清净。
边娘子端上来一碗昏黄的米酒,就着炭盆里那点微弱的暖意,驱散了樊立从外头带来的寒气。
他搓了搓手,瞥了眼床榻上的情形。
柳散算是老熟人了,两人在边娘子这儿碰见过几回,彼此心照不宣。可那个矮胖敦实的新面孔,看着实在眼生。
樊立也懒得理会,身上暖和了些,熟门熟路地就爬上了那盘占据了大半个屋子的土炕,大手一伸,便将边娘子揽进了怀里,粗糙的手掌毫不客气地在她腰身上揉捏起来。
“死相……”边娘子俏脸一红,象征性地推搡了他几下,那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调情。
樊立嘿嘿一笑,不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边娘子挣扎不过,或者说本就没真想挣脱,不一会儿功夫,便被撩拨得眼神迷离,呼吸也急促起来,口中溢出几声压抑的轻吟,身子骨都软了半边,神志都有些发昏。
她到底是成熟妇人,这般情态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带着一股子勾人的风韵。
梅香和梅晚两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自家娘亲这般模样,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手指紧紧绞着衣角。
柳散斜倚在炕头,看着边娘子那副任君采撷的媚态,呼吸也不由得粗重了几分,眼神里像是烧着两团暗火,揽着梅香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唯独那个矮胖的新来的,看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