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那个平庸愚蠢的太子,怎么可能得到百官的拥戴,坐上那张龙椅
瑞芳姑姑眼里浮起几分讽刺和恨意。
姜昕忽然问:“姑姑,我曾听闻皇贵妃娘娘生前有心疾,是不是真的”
瑞芳姑姑点头,“娘娘这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过后来经太医们精心调理,娘娘又是位心宽的主,原本是不碍寿数的,但心疾也很难说,发作起来,就是神医也束手无策。”
姜昕秀眉微拧,“皇贵妃娘娘薨逝的时候,姑姑並不在身边”
“奴婢当时奉命去相国寺,把娘娘给过世的父兄抄的地藏经供奉在佛前,却不想没能赶回去见主子最后一面。”
瑞芳姑姑眼眶不觉红了起来。
世人都说宸皇贵妃专宠跋扈,无法无天,却不知她主子有多心善,从未伤过一个无辜之人,也向来善待身边的人。
姜昕垂眸,她从来不吝嗇揣测人性的黑暗。
更別说,原主记忆里,萧君凛突然毒发身亡之前就是去祭拜自己的母妃。
但以萧君凛的秉性,他不可能不彻查宸皇贵妃的死因。
老皇帝能安稳登基,当初又没有掀起什么血腥风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宸皇贵妃確確实实是因为心疾发作去世的。
是她多想了吗
琢磨不透,姜昕只能暂时搁置这事。
也是,皇宫到了。
……
“太后,秦王世子妃到了。”
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跪下稟报。
原本说说笑笑的慈寧宫顿时安静了下来。
坐在上首,著深色凤袍的梁太后眼睛微眯,嘴角那慈和的笑意却没消失,“让她进来吧。”
“是。”
大殿里皇帝的嬪妃,包括姚皇后都坐直了身体,齐齐看向门口。
一抹倩影出现在她们面前,少女优雅地脱下身上的白狐皮斗篷,露出色泽明艷的红色衣裙,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娉婷走来,鬢边的双凤衔珠金翅步摇轻轻晃动,端庄、秀丽。
“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嫻静时如姣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谁不赞句:好一个倾城绝色佳人!
京城无人不知姜辞远有个姝丽无双的妹妹,只是身子弱,一直被藏於闺阁中。
传闻那权倾朝野的姜尚书大人对她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摔。
也是秦王世子三求四求才求娶到的。
原本眾人以为会是金童玉女,天作良缘。
谁知新婚夜就闹出那么大的丑事来。
想此,原本或惊艷或嫉妒姜昕姿容的嬪妃们顿时都似笑非笑起来。
长得再美,家世再好又怎么样
还不是不得丈夫的欢心。
就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怕是连儿子都生不出来吧
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悽苦垂泪呢
姜昕仿佛没发现那些嬪妃看笑话的眼神,一群困在深宫里抢根老黄瓜,朝不保夕的女人也好意思讥讽別人
这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少女盈盈行礼,“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相比那群吃不到葡萄怨葡萄酸的嬪妃,梁太后从姜昕进来,就死死地盯著她头上的首饰和脖子上的瓔珞项圈。
那硕大饱满的东珠,璀璨的宝石,精致的工艺……
梁太后怎么可能忘记
这是赵媛(宸皇贵妃)的首饰。
原本该是只有正宫皇后才能使用的东珠,先帝却总是先送到赵媛面前让她挑……
不仅东珠,宝石、蜀锦,任何东西,永远都是赵媛挑剩下的,才轮得到她这个皇后。
多讽刺啊!
原以为赵媛死了,她的儿子登基了,自己的噩梦就会结束,现实却是……
赵媛的儿子手握重兵,对皇位虎视眈眈,一直威胁著她和她的儿子。
现在萧君凛那逆贼还让他的儿媳妇戴著赵媛的首饰来她面前晃。
赤裸裸的挑衅!
还有,梁太后看了眼姜昕身后的老女人。
瑞芳!
赵媛囂张的狗腿子!
居然还没死啊
梁太后都气笑了。
萧君凛以为这样,她就会被刺激到,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给他送上把柄,好让他可以攻訐自己和皇帝吗
简直痴心妄想!
“秦王世子妃起来吧。”
“谢太后。”
“赐座。”
瑞芳姑姑扶著姜昕坐下,隨侍在她身侧。
梁太后一瞥到瑞芳的脸,麵皮就抽搐一下。
眼前姜昕和赵媛的身影忽然重合了,梁太后捏紧手里的佛珠。
不行,萧君凛故意利用姜昕来算计她和皇帝,自己必须稳住。
梁太后好勉强才扯出笑容,“你嫁入皇室有两个多月了,哀家一直没能见到你,便趁著第一场大雪后梅盛开叫你入宫同眾人一起赏梅。”
姜昕睁著无辜的桃眸,请罪,“父王身子不適,妾身一直在府里侍疾,迟迟没有来拜见太后娘娘,请您恕罪。”
梁太后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姚皇后就忽然阴阳怪气地开口。
“你没时间来宫里叩拜太后娘娘,就有时间大张旗鼓地回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