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和旁边一个小弟立刻殷勤地递上香烟。
“凡哥,抽烟!”
我摆摆手:“我不会。”
“哎呀,凡哥,试试嘛,给个面子!”耗子不依不饶,直接拿出打火机要给我点上。
盛情难却,我只好接过烟,就着他的火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冲进喉咙,呛得我连咳了好几声,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行不行,真抽不来这个。”我赶紧把烟摁灭,“待会儿陪你们多喝点酒补上!”
旁边的小弟们立刻起哄叫好。
这时,一个系着围裙的胖大婶扛着一罐沉重的煤气罐从后门进来,脸憋得通红。
耗子一见,赶紧起身跑过去:“兰婶儿!我来我来!”
兰婶儿喘着气,不好意思地说:“太客气了耗子,你今天带这么多客人来照顾我生意,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哪能让客人干活呢!”
“没事儿!您跟我还客气啥!”
耗子二话不说,接过煤气罐,轻松地扛起来就搬进了厨房。
我看着耗子的背影,问身边的虎子:“耗子跟这家店老板很熟?”
虎子点点头:“都是在这棚户区长大的毛孩子,这家店开了有二三十年了,能不熟吗?”
正说着,耗子从厨房出来了,指挥两个小弟:“去,再搬五箱啤酒来!大家先喝着!”
很快,酒搬来了。
耗子自己先拿起一瓶啤酒,站起来,高声说:“兄弟们!第一瓶,一起敬凡哥!感谢凡哥罩着我们!”
所有人都举起了酒瓶。
我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既然被架到了老大这个位置,也只能站起来,拿起一瓶啤酒。
“谢谢兄弟们,干了!”我说完,仰起头,对着瓶口直接吹了一整瓶。
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灌下去,带着点苦涩,但感觉还不赖。
“好!凡哥海量!”
很快,菜也一盘盘端上来了。
都是些家常菜,红烧肉、辣椒炒肉、麻婆豆腐、拍黄瓜……香气扑鼻。
只见兰婶儿一个人在厨房和餐桌之间忙碌穿梭,额头上全是汗珠。
端菜上来的时候,她还不住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家,菜上得有点慢,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耗子大声说:“兰婶儿您这身手够麻利了!菜做得又好吃,以后我们兄弟吃饭就定点您这儿了!”
兰婶儿脸上笑开了花:“好嘞!谢谢耗子,谢谢大家!”
大家推杯换盏,吃着喝着,天南海北地胡侃。
跟这帮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没什么压力,吹牛打屁,我感觉挺放松,也挺开心。
没多大功夫,一箱啤酒又见了底。
耗子起身去后面搬酒。
余成这家伙喝得有点多了,脸红脖子粗地非要拉我一起去厕所,被虎子笑着骂了句“肾虚”,说才喝三四瓶就尿上了,回来得罚一瓶。
餐馆的厕所很小,就一个两三平米的坑位,两个人根本站不开。
余成急吼吼地先冲了进去,半分钟才出来,轮到我。
我进去刚放完水,就听到隔壁厨房传来耗子和兰婶压低的对话声。
“……兰婶,柱子是因为我才受的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心里过意不去。而且您也知道,您老公一直瘫在床上,燕子又要上大学,您一个人太辛苦了……这多出来的一千块是我的一点心意,加上餐费,总共两千,您拿着,就当是赔给柱子的医药费,千万别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