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过来赶我。
恩人却摆了摆手,淡淡道:“算了,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吧。”
他顿了顿,声音透着一丝凝重,对曲护士长说:“这地方……也不能多待了。过两天,我就离开这座城市了。”
这话像一盆冰水,把我浇了个透心凉。
离开?那我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曲护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路过我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弯下腰,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几分劝慰:“小家伙,听我一句劝,回去吧。我师兄他……有他的苦衷,他是绝对不会收徒的。你还年轻,好好找份工作,安稳过日子,别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了。”
我抬起头,看着她在夜色中依然美艳动人的面容,倔强地回答:“今天拜不了师,我是不会离开的。”
曲护士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转身骑上单车,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恩人则早已钻回了那个简陋的帐篷,再无声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
郊外的夜晚格外寂静,只有风吹过野草的沙沙声和偶尔远处的狗吠。
膝盖从最初的刺痛变得麻木,再到后来的钻心疼痛,冷意顺着地面不断往身体里钻。
但我咬紧牙关,硬撑着。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芸姨打来的。
“小凡,你在哪呢?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担心死我了!”
电话那头,芸姨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因为这几天我都没告诉芸姨我跟踪曲护士长的事。
“芸姨,我没事。今晚店里轮到我值班,我就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别担心。”
挂了电话,我更坚定了不能走的念头。
一直耗到了后半夜,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身体又冷又僵,眼皮沉重得直打架。
帐篷里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恩人仿佛已经忘了外面还跪着一个人。
就在我身心俱疲,脑袋都有些迷糊的时候,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两束明亮的车灯。
一辆车由远及近,引擎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车子在我附近缓缓停下,是一辆线条流畅、气质沉稳的黑色宾利。
车上下来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面容儒雅,气质不凡。
他身后跟着两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的汉子,都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如鹰,站姿笔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跪在路边的我,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惊讶神色,大概想不通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个半大小子在这里跪着。
那儒雅中年微微皱了皱眉,随意地摆了摆手。
他身后的一名黑衣汉子立刻会意,大步朝我走来,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小子,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离开。”
“我不走。”
我虽然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
那汉子显然没什么耐心,见我拒绝,直接和另一个同伴一左一右架住我的胳膊,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就要往路边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