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形一震。
鈺郎……
久远的称呼,几乎忘了。
皇后这一声,直接將他尘封的记忆掀开。
当年那个人,又在脑海中浮现。那些恨,那些厌恶到极点,想將那人除之后快却又不能动手的隱忍,让他反胃。
“你叫朕什么”他沉下脸。
刚刚看到皇后的剎那,內心些许的惻隱,也隨即消散了。
皇后却似乎看不到皇帝的不悦,她笑了。
而且笑著又说了一声:“鈺郎。”
“不许这样叫朕。”
“那叫你什么呢,叫『陛下』我已经厌了。我已经不想当皇后了,也不想再当你是君王。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什么奢望了,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像民间寻常夫妻一样待一会儿。”
皇后深情地注视著眼前的男人,伸手,拍了拍身侧软垫,说,多谢你今晚来看我,鈺郎,过来坐。
“朕討厌这个称呼。”
“是因为先皇后吗”
皇帝脸色再沉。原来她知道。
“先皇后私下里,叫你鈺郎,是不是。你有一次说梦话,『鈺郎和佩儿结髮为夫妻,白头两不疑』。我那时候还寻思,谁是佩儿呢甚至打发了跟前一个叫馥佩的美貌宫女,以为是你看上了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皇后一点不在意皇帝慍怒的脸,只是含笑,温柔地陈述著。
“后来我才知道,先皇后闺名是瑰,小字令佩。”
“人都说先皇后虐杀奴僕、戕害妾妃,是个恶毒残忍的女人,所以最后才遭了报应,跌落马背摔死了。可是你梦里还念她,想必曾经也是爱过她吧。或许,爱得极深”
皇帝怒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胡言乱语!”
皇后静了一瞬。
而后平静地再次开口。
“陛下已经决定,要让皇后郑氏死了,是么那么,怎样死呢是按先皇后的死法,遭逢意外,还是废了中宫之位,赐死如今朝野皆言当今皇后失德,废掉,倒不是什么难事。这位继后,比不得先皇后,不是结髮嫡妻,家里也没有立下战功、为陛下登基贡献颇大的父兄,所以陛下赐死她,不必顾虑太多。”
她好像在议论別人的事,像是给皇帝出谋划策的臣子,算计著废掉正宫皇后。
“郑蕴仪,你的废话太多了。”
皇帝忍耐到极点,觉得自己今日来此,是多此一举。
他转身便走。
皇后却像是离弦的箭一样,眨眼间,隔著一丈远扑到他面前。
扯住他的袖子。
“別走,鈺郎。”
“放开!”
“不要!”
皇帝拂袖未果,反而被皇后紧紧攀住了肩膀,紧紧贴上,踮起脚,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皇帝疼得惊呼。
外殿门外守著的曹滨闻声连忙衝进,看到的,却是皇后扯开了衣衫,像蛇一样缠绕住皇帝,双腿箍上了他的腰,双臂紧紧搂著他的脖子,急切在皇帝脸上颈上啃咬的……
不堪画面。
曹滨僵立在隔扇暗影里。
不敢贸然上前,也不敢隨意退出。
盯紧帝后,迅速判断形势。
陛下討厌皇后,在推她……
推搡失败,皇后缠得太紧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想推开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