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放下空酒杯，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避开他的目光，找了个蹩脚的理由：“哦……我觉得就是暂代一下，也不是什么正式任命，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也就忘了跟你说了。”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忘了？”陈裕年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是李振东答应了你什么别的条件吧？不然，他怎么会突然把你放到这么重要的位置上？这可不像是他平时的作风。”
“没有！”小陈立刻否认，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脸上挤出妩媚的笑容，“他就是……最近心情好像不错，我把他哄开心了，他一高兴，就随口给了我这个职位呗。男人不都这样吗？”
她试图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归结于男女之间的暧昧游戏。
陈裕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嘴角却还挂着笑，声音压低，带着一种危险的压迫感：“你把他‘哄’开心了？怎么‘哄’的？跟他上床了？”
这个问题像一根针，狠狠刺中小陈。她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提高，带着被侮辱的激动：“没有！你胡说什么！这个问题你问过我好多遍了！我没有！”
她的激烈反应似乎反而让陈裕年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但他没有继续逼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小陈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再被动下去。她猛地打开随身带来的包，快速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普通购物袋装着的东西，用力抖开！
那件艳丽夺目的真丝旗袍和那套性感大胆的红色内衣裤，赫然展现在两人之间！
陈裕年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他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些东西。
小陈紧紧攥着那柔软的布料，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她死死盯着陈裕年，声音因为愤怒和失望而微微颤抖：“这些！这些东西你认识吧？！是不是你送给林美娟的？！”
陈裕年眼中的诧异只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
他靠回沙发背，坦然承认：“没错，是我送的。怎么样？品味不错吧？”他的语气轻佻，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礼物。
他这种毫不在乎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小陈！她上前一步，厉声质问：“你瞒着我和她在一起多久了？！你一边睡着我，一边又去睡林美娟？！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裕年的脸色阴沉下来，但依旧保持着可恨的冷静：“这个问题，我没必要回答你。”他的语气冰冷，带着居高临下的蔑视。
“你混蛋！”小陈气得浑身发抖，“你和她上床，又和我上床，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在帮你，帮你盯着李振东，你却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
面对小连珠炮似的质问，陈裕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这种沉默比任何辩解都更让人感到羞辱和绝望。
小陈看着他那张毫无悔意、甚至带着讥诮的脸，忽然明白了。
她所有的质问都是徒劳。在这个男人眼里，她从来就只是一颗棋子，一件工具。有用的时候拿来用用，没用的时候，或者碍事的时候，随时可以丢弃。
“呵……”小陈忽然冷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悲凉，“你不回答我也明白了。我就是你的棋子，呼之则来，弃之则去，对吧？”
她不再看他，也不再期待任何答案。她用力将手中的旗袍和内衣塞回袋子里，仿佛那是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然后，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
这一次，陈裕年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挽留，更没有阻拦。
他只是依旧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着杯中剩余的红酒，看着小陈愤然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冰冷，不知道又在盘算着什么。
门被“砰”地一声用力甩上，震得墙壁似乎都微微作响。这声响，也仿佛宣告着两人之间那基于利用和欲望的脆弱联盟，出现了第一道清晰的、难以弥合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