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懂什么。”李振东故作严肃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却乱糟糟的，那口饭堵在喉咙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给小区的楼房镀上了一层暖金色。
林美娟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时，手指都有些发颤。
打开房门的瞬间，客厅里暖黄的灯光涌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了进去。
包被她随手扔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肩膀垮塌着，脸上写满了掩不住的疲惫，连扯出一个笑容的力气都没有。
“老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李振东听到动静，从客厅沙发上站起身迎了过来，身上还穿着下午带念儿去游乐园时穿的休闲装，“我还以为你早就该结束了。”
“哦，今天的工作有点复杂，收尾的时候出了点小岔子，所以就弄晚了点。”林美娟避开他的目光，弯腰换鞋，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一边换鞋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念儿呢？在干什么？”
“美玲带着她在房间里玩积木呢，刚才还念叨着妈妈怎么还不回来。”李振东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心疼。
走进卧室，林美娟反手关上房门，几乎是立刻卸下了所有伪装。
她脱下身上的衬衫和长裤，随手扔在床尾的椅子上，抓起一旁柔软的居家服套在身上。
布料贴着皮肤，带来一丝久违的放松，可身体里的疲惫却像潮水一样涌来。
“你先去洗手吧，张婶把晚饭都做好了，一会儿就能吃了。”李振东走进来，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柔声说道。
“嗯……”林美娟应了一声，却没动，反而一头栽倒在床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我先躺一会儿，真的有点累。”
李振东没多说什么，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放在她的后背上，指尖带着适中的力道慢慢按摩着，从肩膀一直到腰侧。
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
“这样舒服点了吗？”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浓浓的关切。
“嗯，舒服……”林美娟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回应，脸上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可心里却像压着块石头——他越温柔，她就越觉得愧疚，后背被他按到的地方，甚至隐隐有些发烫。
李振东按摩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在她后颈的位置轻轻闻了闻，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身上这烟味怎么这么重？”他直起身，语气里带着点不赞同，“以后让你们公司那些抽烟的同事去外面抽，别总在办公室里，呛得人不舒服。”
“哦，好的。”林美娟的心猛地一紧，后背瞬间绷紧了，声音也有些发虚。
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生怕他再闻到什么别的味道，心里暗自庆幸他没追问更多。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林美玲抱着念儿走了进来，小家伙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饼干。
“我姐回来啦？”林美玲笑着扬声说道，“那咱们赶紧吃饭吧，念儿早就嚷嚷着饿了，刚才还指着餐桌问是不是可以开饭了呢。”
李振东闻言，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伸手从林美玲怀里接过念儿，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我们念儿饿啦？走，爸爸带你去吃饭，看看今天张奶奶做了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