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陈轻手轻脚地从董事长办公室退出来，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门把手，就听见身后传来钢笔划过文件的沙沙声——李振东董事长向来如此，交代完工作就立刻沉进自己的节奏里。
她回到靠窗的工位，刚把记事本摊开，指尖悬在“预订酒店”几个字上方，忽然顿住了。
办公区的空调风带着凉意扫过手臂，小陈却莫名有些心躁。
以前替董事长订客户房，他总会顺带说一句“是和XX公司的张总谈合作”，或是“给上海分公司的李经理留的”，连客户的饮食禁忌都会叮嘱两句。
可刚才李振东只说“明天下午订间江景套房，不要太吵”，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总不能是忘了吧？”她对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董事长记性好得很，上周例会上还能准确报出去年第三季度的业绩数据。
那——她忽然攥紧了鼠标，椅轮在地毯上碾出轻微的声响——这房间不是给客户订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似的缠上心头。
她偷偷抬眼瞥了眼斜前方紧闭的董事长办公室门，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些八卦杂志上的桥段。
“难道是和别的女人……”话没说完就自己掐断了，她摇摇头，李振东结婚两年，每次年会都会给太太林美娟献花，朋友圈里偶尔还会发陪太太逛画展的照片，实在不像会搞婚外情的人。
可越想压下疑虑，心里的问号就越清晰。
小陈咬了咬下唇，忽然抓起桌角的内线电话，手指在数字键上顿了两秒，最终按下了“陈裕年”的分机号。
“陈总，”她刻意放低声音，办公区的键盘声和打印机声成了天然的掩护，“刚董事长让我明天订间酒店套房，和以前不太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陈裕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他没说是什么用途，也没提客户信息。”小陈的声音压得更低，“我在想，会不会是……和别的女人约会啊？”
听筒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一声轻笑：“以我对他的了解，不可能。他对林美娟那心思，全公司都看在眼里。”
小陈松了口气，又有点不甘心：“我也觉得奇怪，可又没敢问。”
“说不定就是陪林美娟呢？”陈裕年的声音沉了沉，“她最近不是总说想找个安静地方待着吗？你先按吩咐订好，有新情况再告诉我。”
挂了电话，小陈对着预订网页出神，手指在“江景套房”的选项上点了确认。
身后忽然传来同事打招呼的声音，她猛地回头，下意识拢了拢裙摆——这条香槟色连衣裙是特意挑的，收腰设计刚好能显出腰线，领口的珍珠链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她对着电脑屏幕里自己的倒影抿了抿唇。
李振东的目光好像从没在她身上停留过，每次汇报工作，他的视线不是在文件上，就是在窗外。
小陈轻轻拨了下耳边的碎发，指尖划过锁骨处的珍珠——或许，下次汇报时，可以穿那件领口更低的雪纺衫？
而此时，陈裕年刚放下电话，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望着窗外的写字楼群，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幻想的画面——林美娟坐在酒店露台的藤椅上，晚风掀起她的长发，手里捏着酒杯轻声说：“下次想找个能看见江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