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玲依旧背对着她，语气冷得像结了冰："你们家亲热完了？"
指尖用力掐进绿萝的泥土里，褐色的泥点溅在白色窗台上。
林美娟缓步走到她身边，试图看清妹妹低垂的眉眼："怎么了？这么不高兴，跟我说说呗。"
她伸手想揽住妹妹的肩膀，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没什么，就是心情不好。"林美玲望着窗外渐渐透明的天空，成群的麻雀掠过树林，像是谁随手撒出的一把碎金。
"你看什么呢？我给你买好吃的了。"林美娟从身后拎出印着图案的购物袋，草莓味曲奇的香气飘散开来。
她的手掌轻轻按在林美玲肩头，却触到一片僵硬。
"李振东这个人挺好的，你好好珍惜吧。"林美玲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
阳光下，她的影子变长了，和姐姐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林美娟愣了愣，随即绽开灿烂的笑："呵呵呵，我的好妹妹这么关心我们俩，你放心吧，我和他挺好的。"
她凑近想看看妹妹的表情，却只看到一片被阳光染红的侧脸。
林美玲猛地转身，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实话，是不是拿我当挡箭牌和李振东约会？"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灰尘，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林美娟慌忙摆手，手链上的珍珠撞出清脆声响："是因为这个才不高兴的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约他，可是没有什么理由，碰巧那天遇到他，我才说让他来家里，你给他补习英语，我之前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来。"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呢喃。
"所以你以后不要用我当挡箭牌。"林美玲别过脸，盯着墙上的全家福。
照片里一家人笑得灿烂，那时她还扎着双马尾，李振东也还没走进她们的生活。
"好啦，妹妹，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林美娟双手合十，在妹妹面前晃了晃。
"你看我都买了你最爱的巧克力，消消气嘛。"
"他喜欢你吗？"林美玲突然问，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叶子。
窗外的风卷起几片枯叶，扑簌簌地撞在玻璃上。
"嗯，我们俩都非常喜欢对方，只不过都没有机会开口说出来。"林美娟想起李振东耳尖发红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你知道吗？那天他帮我捡书的时候，我就......"
"那就好好对人家，不要辜负了他。"林美玲打断她的话，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衣柜镜面映出她的表情，有苦涩，也有释然。
"好啦，我知道啦，不要生气了嘛。"林美娟抱住妹妹，发丝扫过她发烫的脸颊。
"等下次我带你去吃火锅，你想吃多少毛肚都可以！"
"爸妈那里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们说？"林美玲任由姐姐搂着。
"我还不知道呢，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美娟挠挠头，"要是爸妈不同意，你可要帮我说话啊！"
"行吧，需要我时再告诉我吧。"林美玲轻轻推开她，却没躲开姐姐印在脸颊上的吻。
"谢谢我的好妹妹。"林美娟笑着又亲了一口，"等我们结婚，你要当最漂亮的伴娘！"
"讨厌，亲完他又来亲我。"林美玲终于笑了，带着鼻音的嗔怪里藏着释怀。
她任由姐姐抱着自己摇晃，窗外的云朵不知何时已浓得化不开。
林美娟突然停下动作："好啦，不要再晃了，头晕了，一会儿爸妈就回来了。"
她伸手理了理妹妹凌乱的头发，指尖触到发梢干枯的分叉。
"那好吧，我先去把衣服换了，你闻闻你自己，都是汗味了，赶紧去洗澡吧。"林美娟捏着鼻子调侃，却换来妹妹一记白眼。
"那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男朋友，我给他补课，累的都出汗了。"林美玲抱怨着，转身去翻找换洗衣物。
她的背影在阳光里微微佝偻，像是藏起了所有未说出口的心事。
"那我来补偿你吧，我来给你洗啊。"林美娟突然扑过去，手指在她腰间挠痒痒。
两人笑闹着滚到床上，枕头里的羽毛飘出来，落在阳光里，像极了年少时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