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从腰间摸出了弹簧刀，压低声音威胁道：“黄皮猪，少管闲事！让开！”
张虎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森然：“嘿嘿，还敢骂人？”
他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的轻响：“俺们老板的东西，也是你们这群小毛贼能惦记的？”
正在这时，李牧和宋川慢哟哟的走了过来，瞬间形成了合围之势。
“呵，盯了他们这么多天，终于来了啊。”
宋川笑道：“抓紧时间，要收工了，别耽误老板的正事。”
战斗……如果那能称之为战斗的话，在十秒内就结束了。
整个过程，根本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几个扒手就跟小鸡崽子一样，全都被打晕在地上。
李牧不屑的说道：“看着一身腱子肉，怎么这么不扛打？”
“现在咋办？”
李烁这时才慢悠悠地从阴影处走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地瞥了一眼地上那几个被制服的扒手：
“老板可是给帮派交过“保护费”的。把人交给他们吧，看他们怎么说。”
张虎嘿嘿一笑，也不多话，手脚麻利地将几个扒手用扎带捆结实，直接扔进了面包车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仿佛只是处理了几件碍事的垃圾。
而这一切，还在拍摄电影的柳如烟根本就不知情。
拍摄进度推进到高潮部分。
亚瑟·弗莱克，早期在酒吧表演的蹩脚录像，被脱口秀主持人莫瑞·富兰克林，在节目中当作取乐的段子播放。
没想到这段充满尴尬和心酸的录像，竟意外引起了广泛关注。
于是，莫瑞·富兰克林顺势邀请亚瑟本人来到节目现场。
亚瑟答应了邀请，内心却酝酿着一个黑暗的计划。
他打算在全国直播的节目中，用最戏剧性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播现场，亚瑟穿着那套怪异的红色西装，化着完整的小丑妆容登场。
他没有按照剧本走，而是对着镜头和现场观众，说出了一大段充满愤懑、鄙视社会规则、蔑视虚伪道德的话。
他声嘶力竭地控诉社会，对像他这样的底层人，无情折磨与抛弃。
然而，在最后关头，他并没有将枪口对准自己。
而是猛然调转枪口，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扣动了扳机，打死了坐在主持台后，脸上还挂着嘲讽笑容的莫瑞·富兰克林！
这场戏，情绪跨度极大，镜头调度复杂，对两位主演的表演要求极高。
“咔——！”
柳如烟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第二次，
“咔——！情绪不对！”
第三次，
“咔——！休息十分钟！场务，检查道具，还原现场！”
连续三条都没有通过，柳如烟的脸色平静，但整个人的气势却变了！
她叫停了拍摄，先是让技术部门确认现场没有问题，然后径直走向，脸上还带着挫败感的麦克法兰。
“麦克，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柳如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
“你所饰演的莫瑞，曾经是亚瑟疯狂崇拜和模仿的对象，是他心中的‘神’。
所以在莫瑞的潜意识里，面对这个笨拙、怪异、来自底层的小丑，应该是一种天然的蔑视。
这种高高在上，瞧不起对方的心里作祟下，你才能演出那种冷漠与虚伪。
你刚才的表演里，有惊讶，有嘲讽，但唯独缺少了那种骨子里的轻蔑。”
不知道为什么，平时随和的柳如烟，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坐在监视器后面，就会散发出一种令人紧张的气场。
麦克法兰被她点醒，立刻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连忙点头：“好的，导演，我明白了。我再揣摩一下这种感觉。”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
当灯光再次亮起，镜头对准直播间的舞台时，麦克法兰的眼神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看着走向主持台的杰昆的眼神里，不再仅仅是职业化的惊讶和节目效果需要的嘲讽。
他的眼神里，更多了一种看待低等人的漠然与轻蔑。
而杰昆的表演，则更加歇斯底里，更加绝望，也更加……令人心碎。
“A！”
这一次，一条过。
柳如烟看着监视器里那完美捕捉到的、充满张力和悲剧意味的画面，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