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心中暗自思忖，但她更倾向于后者。
在这个圈子里，能走到柳如烟这个位置的人，怎么可能只有温和的一面？
刚刚在得知导演圈集体排斥她时的那种平静，以及瞬间洞悉票房排名背后深意的敏锐，都显示柳如烟内在的坚韧和城府。
她的“春风”，或许只吹向值得的人。
柳如烟与唐诺轻松交谈，心思却早已飘远。
洋洋的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困扰她多时的谜团。
原来不是自己的剧本有问题，而是自己的票房，打了所有导演的脸，所以她才会被这个圈子排除在外。
柳如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而是她柳如烟，或者说是暴雪娱乐，仅用一部《哪吒之魔童降世》，就无情地碾压了绝大多数导演，穷尽一生才积累的票房成就！
127亿，就像是一座矗立在所有导演面前的大山，既刺眼又令人窒息。
这对那些视票房为重要成就标杆，甚至关乎江湖地位和圈内话语权的导演们来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辱和威胁。
他们联合起来排斥暴雪，排斥柳如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也是对这个“破坏规则”的闯入者的无声抗议。
他们害怕，害怕暴雪娱乐的哪吒2上映后，再次将他们衬托得黯淡无光。
所以他们才会暗戳戳地，利用网络平台抹黑哪吒的质量和票房，从而一点点削弱暴雪娱乐的光环。
想通了这一层，柳如烟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无奈，有荒谬，甚至有一丝冰冷的怒意。
她追求的是做出好作品，却无意中成了整个行业的“公敌”。
这娱乐圈的壁垒，比她想象的更厚、更冰冷。
“烟烟，时间不早了，我们不能打扰洋洋导演了。”唐诺的声音将柳如烟拉回现实。
“好，”柳如烟迅速收敛心神，脸上重新浮现温和的笑容，起身对洋洋说道：“洋洋导演，今天打扰了，我们就先回了。”
“嗯，好的。”洋洋起身说道：“道具已经在准备了，争取在过年前将这部《梦华录》拍完。”
洋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刚刚柳如烟眼中一闪而过的冰冷，她绝不会看错。
可只是一瞬间，柳如烟情绪的瞬间转换，和强大的自控能力，让洋洋有些恐惧。
回到别墅吃过晚饭，柳如烟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在电脑上打开微博，搜索关于《哪吒之魔童降世》的信息。
果然和洋洋说的一样，哪吒的评论中，各种事是而非的片段，被有心人拿出来断章取义。
有的人在为大夏导演圈打抱不平，有的人拿其他影片对标哪吒拉扯，有的人还在拿票房和暴雪娱乐给员工分红说事儿……
柳如烟特意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账号等级，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些都是新起的小号，或者说是专门为了她，特意建的小号。
又刷了一阵评论，柳如烟又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那就是这帮人的话术，基本上都是一个剧本。
关上电脑，柳如烟陷入沉思。
她的系统里有着海量的优质剧本，所以她注定不能只与一个或者两个导演合作。
以她目前在娱乐圈的尴尬处境，国内导演她就别想了。
“不然，试试国外导演？”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柳如烟否决了。
先不说人家愿不愿意来大夏，就算人家愿意来，沟通、住宿、合作方式等方面，也全都是绕不开的问题。
“要不，尝试一下港台的导演？”
柳如烟眼睛一亮，自从大夏宣传部出台了“去港导化”的指导意见后。港台导演在“港味”与“内地化”之间陷入两难。
曾经风靡一时的“江湖义气”、“黑色幽默”等元素，因题材的局限性，与国内市场严重脱节，越来越难以与观众形成共鸣。
再加上政策限制，与创作自由度的收缩，让国内大量资方转移投资方向，从而进一步压缩了港台导演的生存空间。
这一切，对港台导演也许是灭顶之灾，但对柳如烟来说，却是个难得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