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他是想着先说说好话,试探一下能不能保全自家侄子的未来,万万没想到冯振东直接就掀了桌子放出了狠话。
这话让他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站立在身后的杨为民跟于海棠更是仿佛像是见到鬼一般,嘴巴张得都快能塞进一个拳头了,瞳孔不断的震荡着,不敢相信冯振东居然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杨厂长,还反过来敲着桌子进行反威胁。
“完,完蛋了。”于海棠心里拔凉拔凉的,腿脚不听使唤的打着摆子。
连杨厂长出面都摆不平这件事,这样一来杨为民的前途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他当不上副科长,那么自己想要当领导夫人的美梦肯定会破碎。
还会得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保卫处,以后在她每天都得过得胆战心惊,一个弄不好可能都会被人灌上莫须有的帽子穿上一双精致的小鞋,直到她穿合脚为止。
心念至此,于海棠腿脚不听使唤的从杨为民身旁挪开,一副大难临头各自飞,飞鸟集良弓藏。
撕拉.....
冯振东面无表情的靠在椅背上再次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仰头喷出,将权二代的嚣张跋扈演绎得淋漓尽致,原本他是不打算过早与杨国栋翻脸,免得导致一年半以后的剧情会出现变故从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可实在是架不住杨为民这头蠢猪非得上杆子的逼他下死手,杨国栋又没有摆正态度,非得要护着那头猪。
昨天当众被顶撞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经过一上午人传人口口相传的发酵,早就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情况,他要是轻描淡写的就把这件事情翻篇,外界不得传出“保卫处的冯振东被杨厂长的侄子顶撞了,结果杨厂长出面就平息了此事”之类的流言蜚语。
到那时候他的脸往哪搁?回头不光得被处里的弟兄们私下议论还得被那些发小哥们笑话。
“冯科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杨厂长率先回过神来,脸上尴尬一笑解释道:“我绝对没有想要包庇为民的意思,我是想着给与他一个大过处分,让他在....在清洁队或者车间里改造,并且,并且还会让他写一份检讨书,在宣传科播音室里通过大喇叭进行检讨。”
被一个小了自己二十岁的年轻人当面威胁得下不来台,可他又没有办法跟对方硬气,杨为民被扣上了帽子,他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冯振东虽然表现得嚣张跋扈,可确确实实也有着本钱,光是有一个战斗英雄的称号以及父母辈的香火情跟家中长辈庇护,在情感方面就不是他与老领导之间的关系能够比拟的。
对方刚才话里的意思他也很清楚,就算是真翻了脸搞到最后,他的老领导也只能无奈把他从轧钢厂调到犄角旮旯里避风头。
“冯科长,对不起,我,我,我知道错了,我已经后悔了,我向您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顶撞您了,您让我回民兵连训练吧,我愿意接受任何训练。”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这一回~”
“二叔,二叔,您不能不管我啊,二叔~”杨为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摇尾乞怜的哀求着,一个大过处分会被全厂通报,还要在播音室里用话筒朗读检讨,这不止会毁了他的前途,还会让他从今往后沦为整个轧钢厂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