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那双淡漠的眼眸直视着近在咫尺的爱莉希雅,声音里带着拒人千里的冰冷:“我始终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执着于我。如果仅仅是因为我曾拯救过你们的文明,那也...”
“也”字之后的音节尚未出口,便被一个轻柔却异常精准的吻堵了回去。那吻轻得像一片羽毛落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阻断力量,将他所有未尽的冷淡话语尽数封缄。
不仅如此,每当凌澈再次试图开口,无论想说什么,只要那语调中透出丝毫的疏离与冰冷,爱莉希雅便会故技重施,用同样轻柔而有效的吻将他打断。
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凌澈终于放弃了言语上的抵抗。他冰封般的面容上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无奈,声音虽依旧冷冽,却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爱莉希雅,”他看着她,“你到底准备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爱莉希雅脸上那甜腻如蜜糖的笑容缓缓收敛了。她抬起手,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却又充满痛惜的温柔,小心翼翼地、若即若离地描摹着他脸颊上那些触摸不到、却清晰可见的幽蓝色裂纹——那伤痕,冰冷而虚幻,指尖无法真正触及。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如同怕惊扰了什么:“阿澈,”她凝视着他,眼中是复杂的心疼与执着,“你从死亡再次归来,肯定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吧?”
爱莉希雅的语气带着恳求,“能告诉我吗?这一次...”她的指尖悬停在那些幽蓝的裂纹之上,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承诺,“我一定能帮上你的...”
凌澈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毫无暖意,反而像淬了冰的刀锋刮过,冰冷而残酷:“事到如今,还问我这种问题...”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淡漠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针,直直刺入爱莉希雅的眼底。那目光中翻涌着一种强烈的、令人心悸的憎恶——但这憎恶并非指向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而是穿透了她,投向了某种更为庞大、更为抽象的、仿佛笼罩一切的阴影。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压抑的、近乎实质的恨意:“‘火种’计划的偏移,你们对我的渴求,”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落,“把我束缚在此,不能归乡。”
然而,这汹涌的憎恨如同潮汐,来得猛烈,退得也迅疾。几乎在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的瞬间,那激烈的情绪便从他眼中褪尽,仿佛从未出现过,只余下一片冻结的湖面般的平静。
凌澈恢复了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淡漠模样,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只是为了纠正偏移而回来。结束,我就会再次离去。”
他直视着爱莉希雅,抛出了最终的、也是核心的问题:“你,你们要阻拦我吗?”
面对凌澈那冰冷残酷的憎恨与决绝的质问,爱莉希雅的神情却如同悲悯的圣母,没有一丝动摇或退缩。
她只是用指尖更加温柔地、带着无限包容地描摹着他冰冷的面容轮廓,声音轻柔得如同最温暖的春风:“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的话,”她凝视着他,眼中是毫无保留的承诺,“我会帮你的。”
“但是。”她话锋一转,脸上重新漾起那标志性的、甜美却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提出了一个要求:“再去见见你未曾见到的他们,好吗?”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哄劝,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之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
凌澈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言语或动作上的回应。爱莉希雅却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将那沉默视作了默认。随即,她脸上的笑容染上了一抹狡猾的、如同狐狸般的狡黠,可那狡黠深处,又分明缠绕着一缕挥之不去的、带着悲伤的迷恋。
她张开双臂,将依旧被拘束在冰冷十字架上的凌澈,以一种不容挣脱的、充满占有欲的姿态,紧紧地揽入自己温软的怀中。
她的脸颊贴着他冰冷的颈侧,声音带着一种沉醉的、近乎叹息的满足,却又透出令人心悸的独占欲:“那现在的时间...”她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镌刻,“就让爱莉希雅来好好享用吧...”
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复杂情感的拥抱禁锢着,凌澈的身体没有任何反应,既不抗拒,也不迎合。
他只是任由她抱着,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眸穿透了眼前的景象,不知投向何方虚无的深渊,仿佛灵魂早已抽离,只余下一具承载着冰冷使命的空壳。
冰冷的寂静如同实质般弥漫在两人之间,只有爱莉希雅温热的呼吸拂过凌澈冰冷的皮肤。
“呐,阿澈...” 爱莉希雅甜美的声音骤然划破了这片凝滞的空气,像投入冰湖的一颗蜜糖,带着令人心颤的黏腻与诱惑。她的语调是纯粹的、几乎能滴出蜜来的甜蜜:“理理我好吗?”
她微微歪着头,粉色的发丝垂落,笑容天真又带着一丝危险的蛊惑,“不然的话...”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冰冷的唇线,“爱莉希雅可就要来‘欺负’你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