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在凌澈的周密安排下,三人如同水滴汇入大海般融入了总部基地的日常运转。
千劫被直接空降至第三战术小队担任队长。任命通知下达时,训练场上爆发出压抑的骚动。原队员们交换着不满的眼神——这个整天戴着金属面具、说话像在喷火的怪人凭什么领导他们?但指挥官的调令不容置疑,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列队迎接新上司。
第一次任务简报会上,千劫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把任务档案拍在桌上震翻了三个水杯。\"都给我听好了,废物们。\"他沙哑的嗓音透过面具传出,\"在我手下只有两条规矩:第一,服从命令;第二,别拖老子后腿。\"队员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在随后的实战演练后彻底转变——当千劫独自扛着三名受伤的队员从模拟核爆区走出来时,他作战服上还插着三块弹片。
渐渐地,基地走廊里开始出现这样的对话:\"喂,今天千劫队长骂哭新人了没?没,他把后勤部刁难我们的人骂哭了。\"连食堂大妈都知道,要是谁敢让第三小队的任务出行不顺利,那个戴面具的疯子能追着人骂到总部大楼顶层。
凯文是在训练场偶遇千劫的。当时千劫正把十几个模拟敌兵揍得系统当机,冰蓝色长发的战士站在场边看了整整十分钟。\"打一场?\"凯文的声音比他的大剑还冷。三分钟后,整个训练场的警报器都被两人对轰的冲击波震响了。当医疗组赶到时,只见千劫摘了半边碎裂的面具狂笑,凯文擦着嘴角的冰渣点头。从此基地的食堂里,经常能看到一个浑身冒火的暴躁男人和一个散发寒气的面瘫男人并肩而坐。
最令人意外的莫过于帕朵菲利斯。这个整天在基地里游荡的猫耳少女,怎么看都像是个误入狼群的小动物。梅比乌斯尤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固执地认为能被凌澈亲自带回总部的人,必定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小帕朵~再来做个体检好不好?博士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糖果哦~\"梅比乌斯用甜得发腻的嗓音诱骗道,实验室的灯光在她身后投下扭曲的阴影。帕朵的猫耳警觉地竖起,但还是在第三次被骗进实验室后,梅比乌斯才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女孩。
\"为什么?\"梅比乌斯攥着毫无异常的数据报告,指甲在纸上划出深深的痕迹。她的喃喃自语让整个实验室的气温都仿佛下降了几度:\"这样一个平庸的小东西...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关注?\"角落里的丹朱和苍玄把头埋得更低了,自从博士变得越来越古怪后,她们连摸鱼时都要先确认梅比乌斯不在附近。
而我们的帕朵菲利斯呢?她就像只被圈养在钢铁丛林里的野猫,每天不是在通风管道里发现奇怪的零件,就是在某个阳光充足的角落蜷成一团打盹。基地的各个部门渐渐都认识了这个神出鬼没的小贩——今天兜售从维尔薇实验室\"回收\"的废弃零件,明天又倒卖爱莉希雅从战场带回的纪念品。
有趣的是,她几乎和所有人都处得不错:爱莉希雅出完任务总会揉着她的头发塞给她些小礼物(但只要提到指挥官,粉发少女的笑容就会变得非常诡异,让他害怕);不常待在基地的伊甸会送她价值连城的珠宝(特别是当帕朵\"不小心\"透露凌澈近况时);维尔薇大方地允许她拿走实验室的\"废品\"(虽然帕朵怀疑那些突然爆炸的装置根本就是故意的);至于梅比乌斯...光是想到那个绿发博士的眼神,帕朵的尾巴就会炸毛。
唯一让她困惑的是格蕾修。那个蓝发少女每次见到她都会鼓起脸颊,像只护食的小兽般瞪着她。帕朵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看似乖巧的女孩。
至于凯文大哥——起初帕朵总觉得这位冷若冰霜的战士难以接近。直到某天午后,她无意间撞见银杏树下的一幕:凯文正小心翼翼地替梅博士拂去肩上的落叶,向来冷峻的眉眼柔和得不可思议。被发现时,这位传说中的战士手忙脚乱地掏出终端,直接给她转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去...去食堂吃饭。\"他板着脸说,耳尖却微微发红。从那以后帕朵就明白了,这位大哥根本就是个不善表达的老好人。
温暖的阳光洒在基地中央草坪上,帕朵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斑驳的光影中,她不禁回想起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凌澈。被强行带回总部时,她吓得整夜睡不着,以为随时会被送上战场当炮灰。可事实上,指挥官除了给她安排舒适的住处,甚至注意到她偷偷节省饭钱的小习惯。
那是个下着雨的傍晚,她正躲在仓库啃干粮,突然对上凌澈冷冽的蓝眼睛。\"跟我来。\"他二话不说带她去了后勤部,当场让AI生成了一张特殊饭卡。\"无限额度。\"他言简意赅地说,转身时大衣下摆划过凌厉的弧度。现在想来,连被她偷偷从黄昏街带回基地的流浪猫们,都莫名其妙获得了正式的\"基地捕鼠官\"编制。
帕朵在暖阳中昏昏欲睡,毛茸茸的尾巴无意识地轻轻摆动。这日子可比在黄昏街东躲西藏强多了...要是指挥官能和爱莉姐他们相处得正常些就更好了...朦胧间,她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见到阿波尼亚姐了,修女温柔抚摸她发顶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记忆里...
在世界某座隐秘的会议厅内,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月光隔绝在外。十二名身着正装的男女围坐在长桌旁,水晶吊灯在他们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自从那个混蛋自从带人解决掉第五律者后,逐火之蛾的势力已经膨胀到难以控制的地步!\"身着将官制服的中年男子猛地砸向桌面,震得高脚杯里的红酒泛起涟漪。他左眼上的疤痕随着激动的表情扭曲——那是被逐出逐火之蛾时留下的\"纪念\"。
长桌另一端戴着金丝眼镜的女性冷笑:\"我的生物研究所上周又被接管了三处。你们知道那些研究员说什么?'凌澈大人提供的设备更先进'。\"她捏碎了手中的钢笔,墨汁像血一样染红指尖。
\"他连基础物资调配都要插手!\"肥胖的商人扯开领带,\"那个冷血的机器懂什么民生经济?\"他的金表反射着吊灯的光,照出额角的冷汗。就在昨天,他名下的物流公司被军方强制征用。
肥胖的军火商人突然狠狠啐了一口,镶金的假牙在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光:\"那群该死的融合战士——我开出三倍薪资,许诺别墅游艇,居然没一个人动摇!\"他油腻的手指捏碎雪茄,\"要我说,那些根本就不是人类了,都是被凌澈洗脑的怪物!\"
\"没错,\"戴着翡翠项链的贵妇尖声附和,\"上次我派人接触那个叫凯文的,你们猜怎么着?那怪物直接用冰把我的特工冻在了椅子上!\"她神经质地摩挲着项链,\"还有那个千劫,我儿子只是说了句指挥官的不是,就被他烧掉了眉毛!\"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年轻议员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最可怕的是那个阿波尼亚!我派去的间谍回来后就疯了,整天念叨着什么'神子'...\"他的声音突然卡住,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军装将领阴森森地笑了:\"要我说,能控制这些怪物的,只会是更可怕的怪物。\"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太阳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从没有人见过指挥官做融合手术,但他的眼睛...\"